琼琚别了杨穆,自己一人往家的方向走去。她的步伐很轻盈,踩的雪声沙沙响。她想先平复一下心情,谁曾想,心跳的越来越快,她走的也越来越急,不多时,便看到了熟悉的家门。
琼琚向里面张望了一下,见一条小道被扫了出来。她的心稍稍能放下了。有条小道,说明父亲还在,也已经接受了现实,正常地生活了。她一直担心这一去怕是见不到父亲了,如今希望满满,她不禁热泪盈眶。
“爸!爸!我回来了!”
琼琚迅速走到屋前,拉开门,却不曾感到热气扑面。冰,冷,和外面一样。
屋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唯一的一束光,还是琼琚打开门时的那束。那束光照亮了角落里的一个老人。老人坐在摇椅上,他的眼很迷离,久处在黑暗里,突然遇到强光,睁不开了。
“爸!”琼琚的心泛酸,泪如雨下。
“琼,琼琚?”墙角的老人发出了声音,那声音带着颤音,略有一丝哽咽。
琼琚扑了过去,老人也忙站起来,可老人一时手脚不便,摔了下去。
“爸,您慢点。”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怎么这么暗啊,把窗帘拉开。你还没吃饭吧,爸去做,你想吃啥?”
一段话如炸药般炸的白琼琚心中阵阵剧痛,鼻子一酸,禁不住,哭出声来。
“哭什么啊?”老父亲擦拭女儿的泪。
琼琚感受着那掌心的温度,和那粗糙的略有刺痛的触觉。
“爸,您坐,我去做饭。”
言落,琼琚擦了擦眼角的泪,拉开了窗帘,随即阳光如泉水般涌入。她回头看了看父亲,可谁知,这一看又让她泪流满面。
父亲皮肤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儿,定是长时间不出去走动、不晒太阳的结果。琼琚一直望着父亲,一直流着泪。
“闺女,你老是看我干啥?”
扑通一声,白琼琚跪倒在地,哭喊道:“爹!女儿知错了!”
“说什么傻话?这世上哪有记恨女儿的爹?都过去了,提它干嘛!闺女,你先坐着,我去做饭。”
白老爷子快步走出屋子,然后关紧房门,他倚在门外,望着天,一行浊泪已流出。他喃喃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然后又快步走出院子,抱了捆柴火回来。
白老爷子真心的高兴。他哼着小曲,在灶台前忙碌着,没有一丝的疲倦,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过了一会儿,屋子暖和起来。屋子里的霜也渐渐化成了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琼琚看着这水滴若有所思。
“爹,别忙了,您过来。”
“咋了?咋了?”白老爷子从厨房回到了里屋。
“爹,这屋里都上霜了,您就在这住?”白琼琚眼泪儿围着眼圈转。
“你看,你又要哭!我这不挺好的吗?”
“爹!”琼琚抱住了父亲。
“我以后听话,再也不离开您了。”
“好,好,你有这份心就好。”
不多时,一顿热乎乎的饭就摆在了桌子上。
琼琚看着桌子上的菜,又是一阵酸楚。这都是她想吃的菜啊。在与杨穆孤苦无依的日子里,曾经有太多时候会想起在家吃的菜了。那时候,这些菜就成了她想家的慰藉,尽管吃不着,但想着都是一种满足。
“还愣着干啥啊,脱鞋上炕吃啊。”(老时候,东北人都是在炕上放一个方桌吃饭,到现在我还怀念那时候的炕桌,现在越来越少见了。)
“诶!”琼琚笑着答道,笑的很甜。
“来,闺女,尝尝这个锅包肉。”说着,白老爷子已经把菜夹到女儿的碗里。
“嗯!好吃。”
“那当然,爹这手艺一流的。这肉票除了给老杨买点肉外,我是一点儿没动,就等你回来呢。”
琼琚没等吃下去,就忽然受不了这油腻味儿,作呕起来。
“咋了这是?”白老爷子忙过去问。
“我也不知道,最近就是受不了这油腻味儿。”
白老爷子一听乐了,道:“我可能知道是咋了,但还不确定。你等我把大夫请过来给你看看。我先去,你在炕上别下来。”白老爷子边穿鞋边嘱咐琼琚不要下炕,便急忙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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