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马店伤心故事集》之“病人列传”
参加一个文学颁奖盛典,印象住了几个人,有名的或是无名的,其中就有郑在欢。瘦瘦的,头发偏长,小脸煞白煞白的,单眼皮,眼神有点不屑,当然也许是拿不屑掩饰内心的某种情绪,站不直似的,整个人总觉得透露着执拗抑或是桀骜。说话很简短,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说于是就随意敷衍两句的那种,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他真实,很喜欢。
“十一个故事,十一个人。十一个人,有十一种病。这只是汪洋中的一滴水,世界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病。我们治不好自己,只能去嘲笑别人。”每一个讲故事的人其实就是故事里的人,我甚至能按他的写作步伐写出作者这十二个病人,名字我都想好了,“小欢欢去了哪儿”。
郑在欢的小说,有着萧红短篇小说的某种味道。情感在作者不动声色的叙述中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渗入到你的五脏六腑,直到一种伤感的情绪薄雾般地笼罩着你。当然,同是都看似刻画身边人物,萧红小说的题材多是旧社会底层小人物的命运,而郑在欢则把写作的对象对准了现代社会中的一群所谓“畸零人”。之所以加上“所谓”,是因为自己并不是多赞同,但当前又的确找不到更合适的词。
来说说我理解的这个“畸零”吧。“畸”和“零”应该是因果或是顺承关系。“畸”其实是不一样,和周围绝大多数人的不一样,内在的外在的。而“零”是一种结果,因为不一样而成了零余人。那个手拿铁锨,傲然站于树下,一辈子像誓死捍卫自己贞操那样保护着那棵枣树的圣女菊花;那个一辈子都是被别人打的小偷军舰,被警察带走前对他傻儿子发出“记住啊儿子,谁打跟谁斗”的那声告诫;那个婚后一直骂嚷、头发乱七八糟、面容衰老的吵架女也曾貌美如花面容娇羞;那个身材高大、面貌英俊的连村里流痞都不敢轻易招惹他的大欢欢最后被大家看成了傻子的,还有那电话狂人送终老人……遭遇无一雷同,伤感无不相同!
印象最深的是八摊,这个拾粪狂人,一生节俭从不赌博喝酒,抽烟都是自己卷的,却一辈子都没娶上媳妇、住在低矮的房子里、六十多岁了,仍然每年外出打工挣养老钱。忍不住要问:终生勤劳节俭的意义何在?
很多经典作品中也都有一个看似疯疯癫癫的人物,搞笑我们的同时,也带给我们很多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