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来相扰的下雨天特别适合在家听蔡琴。
第一首要听《渡口》,是才女席慕蓉写的词——
“让我与你握别,再轻轻抽出我的手,知道思念从此生根,华年从此停顿,热泪在心中汇成河流。”
若是你留心就能察觉出,如今的流行歌曲再没有这般古典的歌词了。
既然打开了蔡琴就可以一直听,听到那首据说唱了八万遍的《恰似你的温柔》,一个完整的蔡琴才浮现在眼前。
蔡琴老了,1957年出生的她,今年已经到了孔圣人所说的“耳顺”的年纪,不管涂多少脂粉,再不似那些年轻的女明星千里莺啼绿映红了。
但是老了的蔡琴依然优雅,就一名歌手而言,她的嗓音依然可以用做试音,柔润入心。
即便是关上音乐,让耳朵沉睡。睁开眼睛,你看,60岁的蔡琴蓬松短发,一单一双的眼睛,性感的厚嘴唇,微笑,还是很美。美可以化妆,但是气质无法粉饰,更可贵的是她居然还是有腰。有记者问到她保持细腰的秘密,她爽快的说,只是不要懒,每天做200个仰卧起坐就可以了。所以,作家周冲说的那句话在这里又一次被印证——自律使女人活得更高级。
普通人为钱打拼,总觉得女明星富裕的生活应该是顺风顺水的,可蔡琴不是,即便她成就满满——
她于上世纪70年代末进入歌坛,嗓音淳厚沉稳,人们爱称她为“丝绒歌后” 。她出道40余年,发行了50余张唱片,除此之外,还主持包括台湾“金马奖”在内的多项大型活动,全能巨星的称谓绝非谬赞。
蔡琴的感情生活却难于向外人道。当她爱上导演杨德昌时,便像所有普通女子一样在爱情中把自己低进了尘埃里,她默许杨“无性婚姻”的构想,在他没有电影拍的时候,心甘情愿地赚钱养他。她满心欢喜的以为:爱一个人,就要给他自由,让他成长,看他长成一株参天大树,而不是把他禁锢成一个盆景。
后来的故事大家便都知道了,杨成了“台湾新电影”代表人物,却坦白有了外遇。蔡琴之于他究竟算什么,局外人并不好揣度,只知道,他总结他们俩的婚姻时说:“10年感情,一片空白。”
何止是婚姻,事业上也不尽然全是鲜花和掌声。97年她曾被唱片公司列上黑名单,要继续唱,就要寻找下一个方向,继续进步,不能停。而之后身体的报警——肿瘤也让她的生活雪上加霜。
有句话说,人生犹如蜡烛,不管你如何倾倒,它的火苗永远向上。这句话用来描述蔡琴再合适不过。
她也有自己的表达方式——
“继续,应该是我们人生的座右铭,幸福美满的,要继续经营下去。生活曲折的,要继续搏斗下去。人生就是这样,这样才是人生。”
上路了才能等到变化,践行是最好的开场词。所以,不等看客们发出一点或真诚或违心的评论,她就转型了。
转型后她出演了很多歌舞剧,她信了基督教,她学唱灵歌,声音依然动听,生活也并没有变得更糟糕。
人人皆是过客,他的提前离开,也是一种提示。我不信蔡琴没有长夜痛哭过,但是即便流泪,那泪也如一夜春雨清洗了城市的空气,让她拥有更澄澈清醒地呼吸。所以,呈现在我们眼前的这个步履从容的女子,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