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司出来悠闲适意地走着,小叶榕、桑树和梧桐,交叉矗立在街头。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地面星星点点,偶尔有几片叶子,不忍心踩着它们,于是低下头,细细看路,款款而行。
榕树的气生根,越长越大,把四周铺设的地砖都给撑破了,它的树干光滑粗壮,有点儿扭曲,愈到顶部,小岔愈多,小叶榕树大叶密,叶下生荫,是纳凉的好地方。去过许多古镇,几乎都能见到上百年的古榕,它默不作声,坐在河边、沟渠、房前、瓦后,静静地讲述着过去的事情。
桑树笔直朝天,树干粗糙皮厚,清晰的纹路可辨年轮,这个季节的桑叶,汁水不是特别充盈,因为养蚕时节已过,蚕子大多结茧成蛹,倒是桑椹可爱地眨巴着眼睛,乌溜溜的模样,在高高的枝头攒动起舞。童年时去乡下避暑,在侄儿的示范下费劲地爬上桑树,用竹竿顶端的钩子去钩桑椹,果子没够着,反倒是从树上掉下来了,一屁股坐在黄泥巴地上,哎呦了半天。
梧桐树,舶来品,引自法国,风吹过来,梧桐叶沙沙作响,好像在你耳边窃窃私语,诉说着心中的小秘密……
记忆中的树,非梧桐莫属。
孩提时代在红照壁旧屋度过,大院门前的街道两旁全是梧桐,树与树之间,只有几步的间隔。“松潘地震”那年,家家户户依着梧桐树搭起了棚子,白天我们在两棵树之间跳皮筋,夜晚听飘落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听雨水打在叶上又溅落到棚顶那“滴滴答答”的声音……那时的生活单纯,但不单调,与邻居相处温馨和谐,情同兄弟姐妹。
梧桐的魅力,还在于它的树皮是灰褐色的,偶尔会裂开,于是我们几个小孩子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扒拉着树皮,一大块一大块地扒掉,凑近鼻子,嗅着树皮的清香,后来会写字了,就在上面写写画画。
梧桐带给我的,不仅是童年欢愉的记忆片段,还是一份完整的情感的寄托,它更是见证着一个城市,从一个时代走向另一个时代的伟大变迁,这是留在心中永不磨灭的回忆……
我爱门前的梧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