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的爱的第一个要素是对伴侣的人格感兴趣,即一方想要知道对方的感觉、兴趣,思想和欲望;好奇对方的抱负和目标,并且愿意与之相伴,即使与伴侣兴趣相关的努力和活动并非你的主要兴趣。在情感冲突中,当两个人的需求存在巨大差异和潜在矛盾时,这种对另一个人生活体验的关注构成了一种非常宝贵的共享空间。此时,如果双方都能从另一方的角度看待情感冲突,那将会获得某种理解,从而有助于解决这场冲突。向另一半敞开心扉,可以帮助双方重新进行沟通与妥协,减少怨恨,避免因彼此的投射性认同而加剧冲突。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糟糕的亲密关系恰恰缺少这样一种兴趣,他们关注的焦点都在“我得到了什么”“他/她对我是否公平”或者“我的需要是否被满足了”。这些问题反映出一种趋势,那就是失望和怨恨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在彼此心中积累。这种“正当的愤怒”(justified indignation) 和“自我正当性”(self-righteousness)积累得越来越多,最终就会在某种情况下爆发出来。
自恋性病人不能细致地描述其伴侣的人格,他们更倾向于关注那些他们认为突出的行为特点。他们对另一半的描述是肤浅、俗套的,这并不能给访谈者一个真实的个性化形象。有时,自恋者对伴侣重要的积极方面(这些方面代表着他们自身的重要性)的强调,能使治疗师明白到底是什么因素导致了病人的不满。
在正常情况下,我们会对他人的内心世界产生兴趣,这也意味着,有时候,我们会对他人需要退回到自己的内心世界抱有一种耐心。因为,我们也经常用这种方式来处理自己的内心冲突和议题,或者用来创造性地构思自己的想法、计划或对未来的展望。但是,自恋的人却不能容忍另一半的分离和自主,他们会把另一半的这种暂时退缩看作一种冷淡或忽略。
成熟的爱情关系的第二个要素是,双方相信另一半对自己感兴趣,认为自己的喜悦、成功和幸福都可以分享给另一半,相信另一半对自己的困难、困惑、失败和失望有一种亲密而实际的理解和共情。因此,他们可以向另一半倾诉自己的不安和软弱,谈论自己解决不了的难题,坦陈自己无法与其他人分享的经历、回忆和恐惧。这反映出他们对伴侣的信任一他们信赖伴侣的理解和共情能力。实际上,如果你想和另一半分享自己所有的体验,包括你的兴趣、问题、计划、日常经验和新的领悟,这意味着你会对伴侣的体验感兴趣。这是一种成熟的信任感,同时也显示出一个人有能力依赖自己的伴侣。
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依赖”别人来满足自己的需要,与真正依赖别人能力是不一样的,真正的依赖意味着承认别人是有价值的、亲近的。自恋者缺少的就是后者,在他们看来,依靠另一半就意味着自己低人一等。对这些病人而言,暴露自己的软弱和犹豫都是一件可耻的事。其他人通常只是自己的一个背景,主要被用来作为肯定与崇拜的供给者。
成熟的爱情关系的第三个要素是,夫妻双方对某些事情有共同的兴趣。例如社交、朋友、芝术、音乐、运动和政治等。这涉及一起制订计划,比如改善日常生活、生活环境、居往条件,或者为孩子做些什么。共享这些也意味着双方都有权单独行动,并且理解对方也有类似的需求。两个人都有自己的个人自主权,可以不参与对方的活动,而且这种兴趣上的暂时分离,并不意味着两个人之间的爱与承诺会因此减少。它指的是一个人能容忍对方对自己不愿意参与的领域感兴趣,既不会因为对方对这个领域感兴趣而心生妒意,也不会因为自己被排除在外而心生怨恨。也就是说,双方都有一种内心的确信:最终,双方中的一方所学到的或经历的一切,都会通过共同分享的方式回报给彼此。伴侣双方对于一段长久的感情有着坚定的信念,这一信念源自两人共同经历的时刻,也源自其他时刻,其中包含爱的奉献、承诺,以及对各自独立的兴趣的关注。
自恋的人往往对伴侣的个人目标和兴趣领域表现得很冷淡(甚至完全忽视),也不愿意参与进去。这种兴趣的缺失是一种防御,使得病人不会嫉羡伴侣积极从事某项工作、研究或创造活动的能力。
当然,如果两个入都有不同的工作和职业,那么这就会成为两个人的潜在财富。即使是在同一个领域工作的夫妻,对于各自所处的社会环境、工作性质,也难免会有不同的视角和看法。如果两个人能互相分享自己的经历,这会给他们的工作生活增添一份激动人心的乐趣。然而,自恋性病人往往面临着嫉羡、竞争等心理问题,这可能会导致他们因共处一地而产生长期的怨恨情绪。
成熟的爱情关系的第四个要素是,双方都对对方有一种持久的兴趣和和性欲望。能够共享性唤起、性爱游戏和性爱激情,享受对方的性高潮。对性兴奋的体验既包括自身的主观感受,也包括件侣的主观感受,以及在性接触时对彼此无意识身份认同的激活、内在客体关系中同性恋方面与异性恋方面的无意识表达。
人们通常认为,性兴趣、性欲、性唤起和性兴奋在性关系的初期服为强烈,随着时向的流逝而逐渐消退。但是,这与长期和谐相处的伴侣的经验不一致。长久相爱的伴侣在性欲活跃和性欲相对缺乏之间存在着周期性的交替。性兴趣的周期随性伴侣的不同而不同,且与年龄有关,反映出一种持续一生的爱情关系,除非受到身体疾病等外因的干扰(Hunt 1974)。
在性体验方面,自恋者最普遍的病理特征就是不自觉地贬低配偶的作用,并逐渐对两性关系中的性爱部分失去兴趣。新的迷恋对象也许会激起自恋者强烈的性欲和兴趣,但最后还是会重复这个循环。一些病人长期存在着一种习惯性的分离,也就是说,他们只在情感上对某些人产生兴趣和理想化,而对另一些人则只有性欲望及性兴奋。它反映了另一种行为模式,在心理动力学上更接近由俄狄浦斯冲突引起的性抑制。然而,这两种模式可能存在重叠,需要结合受虐病理进行鉴别诊断。如果自恋者的另一半对性有敏感的反应和成熟的情感,自恋者可能会不自觉地产生强烈的嫉羡心理,从而导致一种竞争的感觉:谁在性生活中更享受?如果伴侣享受得更多,病人会认为这是性剥削。
一般而言,在成熟的关系中,性唤起的性质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化的。从最初的理想化到后来的珍爱,伴侣代表了两个人共同的性爱史。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年龄的增长,这一变化常常具有温暖的个人意义,并成为一种象征性的叙事,贯穿于整个关系史。随着时间的流逝,对方的身体也在发生着变化。这不仅象征着亲密关系的共同历史,也意味着两个人越来越有信心分享对方的幻想和欲望,并且找到新的途径去满足对方。这一切在自恋者的爱情生活史中都是缺失的。对性的兴趣以及想要与他人发生性关系的欲望,也许是一个人的内在性自由充分发展的必然结果。具有保护性质的共同超我(joint Superego)功能、性关系和特续的亲密体验会抵消伴侣间的无意识冲突。
婚外情以及各种各样的三角关系打破了伴侣间的界线,这通常反映了他们情感生活中的无意识冲突,而非单调乏味的性生活所带来的结果。同样,当一对伴侣的独占式亲密受到威胁时,就会产生忌妒,并带来强烈的忧虑。这些感觉会提醒对方注意第三者的闯入会对两人的关系造成威胁,并促使对方采取防范措施以降低或消除威胁。
成热的爱情关系的第五个要素是一种想要保护伴侣关系的界限,维护关系的独立性,使其免受外界威胁的内在愿望,以及内在的相互承诺与忠诚。成熟的爱情关系的一个重要方面是,能够体验不可避免的三角关系带来的诱惑、被激起的忌妒心理以及由此而产生的保护性反应、尊重并反思自己与另一半的这些感受。
自恋性人格病人在情感投入上存在困难,他们在性爱关系上长期存在冲突,往往表现为三角关系、婚外情、多重平行关系等。这些行为反映了一种长期的防御性结构,用来对抗在主导爱情关系中出现的直接攻击性。他们没有发展出成熟的超我,也不能建立共同的伴侣关系价值体系来抵御第三者的侵入,他们对伴侣的冷漠可能是缺乏忌炉心的表现。
共同的价值观是维护伴侣间亲密关系的重要因素之一,包括基本的诚实,以及对伴侣的善意态度的信任。善意的诚实双方涵容冲突、差异和误解提供了一个框架。该框架保护了伴侣双方,避免了攻击性的过度激活和投射。当关系中的相互指责越来越多时,两人都会被这样的攻击性影响,从而危及两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就像我们看到的那样,在很多自恋性人格病人中,这个超我的维度是不完整的。冲突在所难免,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伴侣双方在长期婚姻中无意识地激活了过去与父母之间未解决的俄狄浦斯冲突(Dicks 1967)。这些未解决的冲突会在当下的相互投射性认同下被无意识地激活,在伴侣互动中表现出绝对的控制力,同时还有一种无意识的愿望,即期待在当前关系中解决先前无法解决的问题。过去未解决的冲突的无意识激活,以及通过“重演”(replaying)解决它们潜在的意图,可能会在双方的主导无意识情结中造成危险的,有时甚至是有害的平衡。这一点决定了关系冲突的强弱,而这种强弱可能压倒了爱情关系的积极方面。当然,严重的婚姻冲突也可能是由双方的人格病理造成的,但是这些人格病理的形成往往也是童年时期未解决的冲突与创伤的反映。如果伴侣之一或者双方都是自恋性病人的话,就可能导致最严重、最顽固的婚姻冲突。这就引出了一个基本问题;伴侣治疗真的有用吗?抑或应采用长程心理动力学疗法或其他方法,如针对一方或双方的TFP疗法,或者上述疗法的个性化组合?好的爱情关系有个有趣的特征,那就是对另一半的理想化,从某种意义上反映了理想的父母客体的某些方面,这些方面源于人们在童年时期对父母的婴儿式理想化。而且,随着一个人价值体系的发展,以及对他人的理想期望的演变,这些方面也会不断地调整和修正。根据弗洛伊德的观点,把爱的客体理想化意味着把自我理想投射到他人身上,同时也意味着对自己的自恋投注变得贫乏 (Freud 1957)。
我们现在知道,在正常情况下,和自己理想中的人一起生活是一种丰富的体验(Kemberg 1995),只有自恋者才会觉得这是个负担。对于自恋的人而言,将他人理想化会威胁到他们病理性的夸大自我。边缘性人格组织的病人(尤其是边缘性人格障碍病人),由于对自我与他人缺乏整合感,严重影响了他们与他人的关系,使他们对理想的伴侣产生失望、贬低和强烈的攻击行为。边缘性人格障碍病人没有能力把理想化客体的矛盾方面结合起来。对一些出现严重退行的病人而言,缺乏整合的身份认同,看似没有阻止他们热忱地投入爱情中,却不可避免地使他们的关系长期处于混乱之中,无法对伴侣形成稳定的理想化。有些自恋性人格障碍病人不能整合地感受他人,但这也许对他们而言无关紧要,因为他们视他人为奴仆,并不关心他人的内在生活。只要伴侣能够满足自恋性病人自己被服务的预期,他们的一切都得到了照顾,伴侣将从病人的头脑中彻底消失。与此相反,这缘性人格障碍病人对关系的投入虽然是强烈和稳定的,但是由于不能对伴侣保持可靠和持久的印象,可能会不断地索要爱的保证。如果我们能以正常的理想化态度看待伴侣的人格、肉体和心灵,自然就会为找到理想的另一半而感到喜悦。我们将满意的爱情关系视为一种恩賜,并深深感激对方的存在。这种感激可能表现为希望通过意外的礼物或特别的行动取悦对方,以表达或象征自己的爱意。不同于传统的人们期待在特定的、有文化背景的日子里得到认可或者礼物,这种自发的、不受约束的表达爱意和感恩的方式,是爱情关系持续的重要标志。自恋的人很少对伴侣表达的爱表示感激。
成熟的爱情关系的第六个要素就是,能够容忍那些与在关系中习惯扮演的角色不同,有时甚至是相反的角色。或许,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一个平时十分独立的人,因工作或生活遭遇挫折产生强烈的依赖感,向另一半寻求理解和安慰,而另一半也能为他提供包容和满足。一方长期患病,另一方转变为照料者,这就需要双方都能够接受这种依赖性甚至是无助状态,自然而然地承诺并承担起照顾病患的义务。这种改变可能意味着一个通常是积极的、主导性的人与一个相对被动、依赖性的人之间的角色发生了巨大的转换。如果这一长期的角色转换是因为其中一个人受到了严重的威胁,或者患了不治之症,那么这就会成为其关系和承诺的最终也是最有挑战性的考验。当然,这种变化反映出所有伴侣共同的命运:幸福的时光终有一天会因为一个人的去世而终结,或者另一个人也会因为生理和情感上的需求而结束关系。正如我在其他文章中所说(Kerberg 2012),如果幸存下来的配偶能度过哀悼期,并且能承受这段痛苦的人生经历,那么其可能会对建立新的爱情关系有更充分的准备(如果客观上仍有可能发生的话)。
在不同的生活环境中,一个人是否能够接受迅速、极端的角色转换,与其处理与权力有关的冲突的能力相对应,而权力冲突是伴侣关系的组成部分。相对于传统意义上伴侣之间不可避免的竞争和权力斗争,关系好的伴侣可以建立有效的任务和责任分配机制,在分工中体现出公平、尊重和信任,以及相互不利用也不被利用的安全感。
在一段成熟的爱情关系里,伴侣双方都享有同等的权利,承担同等的义务,并且可以通过寻找折中方法解决分歧,尽可能满足双方的愿望或需要。当出现争议时,其目的不在于争辩“谁是对的”,而在于“我们怎样做才能使双方都满底”。这可能涉及职业选择、工作与家庭的平衡、养育孩子等。虽然其他类型的伴侣冲突(如施受虐、偏执、社会意识形态冲突等)也会导致权力斗争。但这类冲突在一方或两方均为自恋性人格障碍的伴侣中较为常见,且发生频率较高。最大的威胁在于,当其中一方或双方激活了过去与父母客体之间未解决的、迫害性的关系时,攻击性就会成为伴侣生活的主旋律。在此情况中,主导性的投射性认同呈现出一种互相投射与分裂的恶性循环,而这种恶性循环正是双方敌对关系的根本原因。强烈的报复心理往往伴随着严重的自恋病理特征,尤其是恶性自恋综合征(Kernberg;2018)。考虑到人与人之同的各种关系普遍存在着矛盾心理,表达爱意的普通方式可能会在不知不觉中被“招募”用于攻击,而这意味着在爱情关系中存在着深层的问题。有时候,一方会觉得自己受到了对方的攻击,从而暂时丧失了性欲望,这段性关系也因此受到了限制。围绕攻击产生的冲突不可避免,而这些冲突也可能是人类正常矛盾心理状态下攻击成分的一种健康表达。当这些攻击性被表达出来后,我们就有了一种潜在的安全感,那就是这些愤怒的纷争并没有威胁到基本的爱与承诺的关系。回顾一下是什么引起了双方的不和和争吵,并且认识到自己也有责任,也许会使伴侣关系在经历冲突后变得更加亲密。如果彼此之间的性吸引、情感承诺和理想化,以及对爱情和诚实的基本信任依然存在的话,激烈的冲突往往能够被解决。同理,在一段成熟的爱情关系中,两个人都不会拿关系中令人满意的那一面要挟对方。那就是,谁也不会出于权力斗争和报复的目的,威胁说要收回或者扣下一部分爱。在有些案例中,一方常常会因为对方的“不良行为”而拒绝与对方进行性爱交流和互相满足,这是一种报复或者“惩罚”。有意地拒绝性爱以达到控制或报复对方的目的,显示出一方或者双方都不具备成熟的爱的能力。
成熟的爱情关系的第七个要素是,能够认识到自己或者另一半所犯下的错误,并且能够原谅彼此。宽恕能力来自对自己过去或现在所犯下的攻击和过错的深刻理解和重视,并以此为基础建立信任,相信背叛者也有能力体验到罪疚感,并且愿意进行修复,从而重建新的感情基础。这一能力将面临严峻的挑战,尤其是当婚姻出现不忠时,这将是对双方承诺和信任的严峻考验。如果伴侣中的一方是自恋性入格障碍病人,不管是谁提出宽恕,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需要宽恕,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如果涉及自恋性病理,只有特定的长程精神分析性治疗可以帮助他们解决这个问题。在通常情况下,伴侣间的性关系可以成为一种终身的纽带。其中一方的性欲和性唤起将会提升另一方的性欲和性唤起,从而产生一种激情的体验。随着时间的流逝,性伴侣之间的信任和信心不断增强,他们开始分享彼此的性幻想生活,扩大共同的性幻想和行动,创造出一个私人的性爱世界——从深层次来说,就是一次对传统性爱的“两人革命”(Alberoni 1987)。了解伴侣的性生活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比如他们做爱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这种性体验会带来更深层次的亲密接触,还是双方会满足地结束“亲密”?抑或恰恰相反,他们的性行为与生活中的其他部分相互隔离?有别于传统的假设,我认为激情的性爱是伴侣一生都能共同享受的体验(Hunt 1974;Wallerstein and Blakeslee 1995)。自恋性人格病人在经过有效的治疗之后,可以挖掘自己的潜能,重新获得爱的能力。这也是病理性自恋特定治疗的主要目标,在本章结尾,我会通过扩展的个案加以说明。
随着子女的出生,以及与原生家庭的代际冲突、自身家庭中代际冲突的产生,伴侣之间的关系会变得日趋复杂,伴侣关系的界限也会面临挑战。此时,伴侣双方需要维护他们的界限,使他们的关系免受外来因素的“入侵”。这些因素包括孩子正常成长的要求,以及对伴侣关系的干扰。象征性地说,每对父母都应该锁好自己的卧室,并且应该保护好他们的性生活,以免受到孩子们的“威胁”。这似乎无关紧要。然而,伴侣双方可能会因为他们取代了父母的原生家庭,成功地建立了他们想要的爱情关系而潜意识地感到内疚。其中一个主要表现就是,他们的自我没限和容忍边界被侵犯,这实际上是无意识内疚的一种话现。他们以这种自虐、自我挫败的婚姻互动模式,以及其他许多方式,活现了俄狄浦斯内疚。一般来说,成熟的爱情关系能使伴侣双方更快乐、更安全,这体现了人类爱情潜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同时也能使双方在事业上获得更大的成功。这是一种合乎逻辑的治疗目标,虽然并非总能奏效,正如我们将在以下关于自恋性病人的精神分析性治疗的探讨中看到的那样。
摘自《恨、空虚与希望:人格障碍的移情焦点治疗》(「美」奥托·肯伯格 著 罗萱 段锦矿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