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回想起来,最早的阅读是从听故事开始的——用耳朵“阅读”。当时家在农村,但是父母,尤其是母亲有一些早教意识,对我们姐妹的早期教育比较重视,经常给我们讲一些民间故事,还让我们背诵东西,据母亲说是“老三篇”。她说我当时背的非常熟练,当时大家都要到大队部去开会,我流利的背诵时常得到大人们的夸奖。这大概是我最早期的阅读与背诵。可惜的是,我对这些当年背得很熟的东西一点点残存的印象也没有,我想大概是因为年龄太小,对那些东西根本不理解的缘故吧。
真正有印象的是听姥爷讲故事。那时常在姥爷家住着,他很有学识,做过以前社会的中学教员,写得一手好毛笔字,经常自己给人家写对联。他时常对我们讲一些半文半白的故事,虽然似懂非懂,但是非常爱听,印象中他读的应该是《三国演义》。印象最深的是这样一幕:夏日的晚上,吃过晚饭,坐在院子里,对着圆圆的月亮,他给我和其他一些邻居的小孩子讲关于月亮的故事:嫦娥奔月,吴刚砍树,还有小玉兔。从那时起,我对月亮便情有独钟,即使是现在,我也会常常对着月亮出神,大概是童年的印象太深了吧。
小时候,家家都会张贴一些年画,有一种年画就像连环画,一张纸上画着几幅画,或者几张纸连着一个内容,上图下字。这是我到别人家必看的东西。记得邻居大妈家买了四轴画,《封神榜》的故事,我爬在她家墙柜上,抬着脖子,一直从头看到尾。至今还记着画上“哼哈”二将的样,鼻孔里冒着白烟,谁也不服谁。
小学时期,我非常喜欢看小人书,那时因为父亲在城里上班,我家生活还算富裕,我会得到一些零花钱。这些零花钱大部分都买了小人书了。我喜欢的类型是民间故事、神话传说一类的。民间故事大都讲的是勤劳朴实的老二得到了好报,奸猾懒惰的老大受到惩罚。因为我在家也是老二,所以非常得意,并且时常以那种勤劳诚实的形象来要求自己。我觉得,现在我的某种性格就和这最早的品德教育有关系。另一类主要的是天方夜谭系列。对《阿拉丁和神灯》、《辛巴达航海》、《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十分着迷,羡慕阿拉丁和阿里巴巴的运气,对阿里巴巴家的那个聪明的女奴无比钦佩;辛巴达的六次航海经历,让我无比神往,我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小人书中的一幕幕画面:羽翼遮天的巨鸟双爪抓着巨石砸漏他们的船来报复他们打破鸟蛋;和老婆一起被埋葬的辛巴达省吃俭用地吃着仅有的一点食物和水;可怕的巨人把他的同伴像羊一样烤了吃掉……
每买到一本新的小人书,我总是要一口气把它读完,谁也别想把它拿走。后来,还和班里的同学交换,因为是“好学生”,还有同学主动奉送。内容很杂,接触到了包工案、古代英雄系列、古代名人等,还有电影内容的,是用剧照组成的,是我接触到了新一种小人书;到后来竟然还有莎士比亚戏剧,比如《威尼斯商人》,对里面那个聪明、漂亮的姑娘十分佩服,当时觉得很有意思,对她的美丽与智慧充满了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