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栋默默地走着,穿过大片鹅掌楸的时候,他停住脚步,抬头找了一圈,“你有没有觉得今年的知了比往年更吵些。”
“是的,蝉蛰伏地底十七年,今年全都破土而出,比往年多很多。”
“你怎么知道这种事的?”
我淡淡地说道:“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来这山里徒步,刚好是十七年前。”
栋低下头,若有所思,咕囔着,“也只有你会记得这种事。”
树荫漫过他的身体,我望着他暗淡的背,喊话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他微微停留,转身向我,苦笑着说:“什么事也瞒不住你。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你可以来给我做伴郎吗?”
听到这个消息,如同五雷轰顶,我一下子懵了。
他见我神色有异,跑过来叫我。我的耳朵里却只有聒噪的蝉鸣,他的呼喊一句也听不见了,直到他用力地吻我,像十七年前的那个夏天。等我回过神来,我心痛地明白,一切已经结束,我使劲推开他,“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待会儿。”他从我的眼里看懂了一切。
他走后,我独自徘徊在林间。蝉鸣装满了山林,我的心却空落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