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Trom

第一卷 | 第八号角 | 正文前传

第二章

艾德独自走出城堡。忽然地，一股夹杂着尸体腐臭的黑色旋风拂过他烈红色的发丝，如黑暗中孤傲的两朵血色玫瑰一般的双眸，在这一番末日景象中失去了本应该有的风采。

走在荒野的某条大路上，时而会有几只难以名状的地狱恶灵，会不识好歹地拦住他的去路。其实也罢，他现在只是路西法手下的门徒之一，还没有扬名立万的机会，这群荒野草寇不知道他的实力，也不能怪任何人。

刹那间，他的双眸闪过一丝血光，信手在手中燃烧起炼狱的烈焰，闪电一般的速度，一记手刃横劈断了这群草寇的头颅。一阵黑风吹来，恶灵们的尸体化作了几缕尘埃，飘散在乌云四起的地狱之中。

他独自来到了人间，在他眼里，多彩的人间比天堂更要值得过来看看。他幻化成一个匆匆忙忙的商人，混入了车水马龙的街道。有时，他会不小心与人相撞，但他抑制住了恶魔的暴戾，主动提出了道歉；有时，遇到了罪大恶极之人，也会毫不客气地点燃其灵魂。

穿过这座喧嚣的城市，他又回到了这片澄澈的郊外土地上。

他微微屈膝，又轻轻一跃，如清风中纵舞的绿叶一般轻松跃到了树上。小心翼翼地，他的后背靠着树粗大的主干，双腿搭在树枝上，他也不知道这样是为了什么，只是觉得很有趣。

突然，清风凌乱了起来。

艾德抬头一看，一个比人类马车还大的东西飘在半空，飞快地穿梭在层云之中。他以为是天堂那群天使在飞翔，但是发现越看越不对劲，那是黑色的，而天使一般都是披着白衣。

是萨麦尔还是利维坦搞得？尊为魔王，他们可不会那样无聊。艾德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一阵红色光芒闪过，他瞬移在这个东西的头顶上。那确实不是一个生物，也不是天使恶魔，更像是一个载体，里面站着奇奇怪怪的人。

艾德注意到，他们和人类不一样，他们虽然也只有四肢，但是都戴着带有奇怪标志的头盔。这东西飞行速度很快，艾德察觉不对劲，快速伸出右手，食指径直指向那个飞行物，食指轻轻向下一动，只见那个飞行物立马摇摆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干扰。

      “加大引力。”艾德默念起咒语。

伴随着低吟，飞行物周围的地心引力突然变得强劲起来，不停地拖拽着摇摆的飞行物。

飞行物招架不住强大的引力，一头扎进了繁茂的丛林中，数秒之后，一缕黑夜升起。艾德瞬移了过去，那一整个飞船一下子被引力压扁了就像一只因断了线而落地的风筝。飞船里那群奇怪的人也都成了令人作呕的黑色肉泥。但是艾德数来数去，发现人数可能，有些对不上。

      “你是谁？”突然，一个同样长相奇怪的人出现在艾德的眼前。

艾德很惊讶，这群人竟然懂得人类用语，还不等他说话，那人掏出一把更奇怪的东西。潜意识的刺激让艾德心头一颤，无名的力量让他整个人感觉不妙，他拔起长剑，仅仅是一个不起眼的瞬息之间，他手起刀落，那人就已身首异处，随后化成一缕黑色烟雾，散开了。

他更奇怪了，身为恶魔，竟然察觉不到这群人死去后飘过的灵魂。

一道尖光飞穿过重云，以不可思议的光速径直冲向站在地面上的艾德。而后者身体一侧，光芒刺在了地面，随机爆发出了擂鼓一般的轰鸣声，扑面而来的狂风像披着烟雾皮毛的猛虎一般扑倒周围的一切。

等待烟雾渐渐散去之后，艾德自然挺立在巨大的坑穴之上，抬头看向云层之上。

      “这就是天堂的新打招呼方式吗？”艾德不无藐视地说。

      “这没什么，念在旧情上，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杀了你，这就是个玩笑。”逃逸笑着伴着清风缓缓从天空飘落下来。

      “这一击，是三光剑，你只出了一剑，看来上帝已经把力量赐予你了。”

      “还挺识货。”逃逸不禁大笑起来，“只不过我没有改变力，而你有。”

      “这群人是你们派过来的？”艾德指着一旁的飞行物问道。

      “不是，”逃逸摇摇头，“这么说吧，上帝也不清楚这些人的来历。只有一种可能，他们不属于这个世界，是异乡人。”

      “异乡人？”

      “对，我是他派来监视这群人的，结果任务刚开始就结束了。”逃逸苦笑着。

      “对了，那个孩子……”他心事重重地发问，但音量又不自觉的降了下去。

      “不用担心那个孩子，他不是天使，但是他有改变力。”

      “你在胡扯什么！？一个小屁孩儿能拥有化不可能为可能得改变力？”

      “事实就是，他有，只不过很特殊，不完全算得上改变力，但能力几乎类似。”

忽然，两人的头顶上聚集了大量飞行物，只是更大、飞得更快。

      “我们可能有点危险了。”逃逸嘀咕着，暗自把剑柄紧握在手心里。

      “怕什么。”

耳边忽然回荡起熟悉的声音，地面渐渐显现出贝利尔的恶魔符号，数十个恶魔修士和巫师凭空出现在两人周围，而贝利尔本人现在恶魔符号的正中央。他穿着高贵的黑袍，对着天空上的飞行物们喊话着：

      “你们是什么人？”

事与愿违，飞船调整好炮火，二话不说对着地面的恶魔们猛烈开火，但全被逃逸用速度挡住。见状的贝利尔恼羞成怒，眉头刹那间紧锁，本就对这群陌生东西的厌恶此时变得更加强烈。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

贝利尔大手一挥，整个城郊皆回荡着巫师们施法的低吟，草木都剧烈的纵舞起来，山林中的鸟儿都齐刷刷地飞离了这里。甚至在那一刹那间，天空都被染成了一片血红，紫红色的火焰和冲击波在飞船群中肆无忌惮的飞行甚至可以说是横冲直撞。这时起，丛林回荡的低吟中还掺杂着烈火的烧焦声和尖叫声。

      “好霸道的力量……”逃逸惊叹道。

      “我还没出手呢。”

贝利尔不禁冷笑起来，醉心欣赏起这绝妙的烟火盛宴，飞船有的旋转一周后径直落地爆炸，有的在天空中就已经化为灰烬。不知不觉，十几艘大型战舰没有任何一个留下全尸，天空也淡淡褪回了澄澈的天蓝色。

      “本来我是不需要过来的，艾德，可是我和你一样，无聊的很啊。”贝利尔笑道。

贝利尔又瞧瞧一旁的逃逸，脸色颇为不屑，但是自己又不是那个冰块脸路西法，完全没必要摆出一副傲慢的姿态。他只是拍了拍逃逸，就带着艾德回到了地狱。修士们和巫师也一瞬间化为紫红色的烟雾，慢慢不见了踪影。

      “不愧是地狱的魔王之一。”

正当逃逸暗自感叹，空气中有浮荡起贝利尔沙哑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才是第一位天使，也是最懒得搭理你的地狱君主。”

      “宇宙之外的势力吗……”

      “实在不行，把亚伯罕和阿撒兹勒都叫过来一起商量吧？”

      “你怕是疯了，莫斯提马。亚伯罕如果和他的妹妹在一起，在座的所有人都有危险。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去找亚伯罕了，让他在铁链子里自己呆着去。顺便，到了时机，我去找利维坦，他还算靠谱。”路西法摇摇头说。

      “那，考虑和天堂联合？”

      “少和我开这样的玩笑，和他们合作，你想都不要想！……顺便，艾德呢？”

      “和贝利尔在一起。”

2021.1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