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弃婴
西吉县隶属于宁夏回族自治区南部,六盘山西麓,也是中国最穷的县城之一。
在外界翻天覆地的变化中,这里依旧停留在改革开放初期,国家多次扶贫也于事无补。
小湾村隶属于西吉县东北处,也是最贫困的村子,倒是风景宜人,民风淳朴。
夏季的闷热只有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才能感到一丝丝的舒适,一阵微风吹乱在田野中纳凉老汉的头发。
老汉是小湾村的村民,本姓‘赵’年纪三十多岁,因为长相老成,看着比实际年龄大上许多,村里人就起个‘老汉’外号,时间久了老汉的本名叫什么也就淡忘了。
抽掉最后一口烟,磕了磕手中的烟杆,刚要准备起身回屋歇息,隐约听见远处有‘嘤嘤’声,与田野中虫叫声格格不入,老汉定了定神,声音消失了,心想又是野猫叫秧子了,不在理会便朝屋子方向走去。
“哇~哇~”声音再次响起,很清晰,这是婴儿的哭声,老汉看了看方向,声音来自田野中没有人家,好奇驱使着老汉闻声而去,声音越来越近,在梯田灌水渠处发现一个木制的箱子,箱子呈长方形,四周雕刻着花纹,很精美,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
老汉熟悉着村里的一草一木,即使是黑夜,对于老汉来说也如同白昼。
俯身扶住箱子,在箱子里面是用襁褓包裹的婴儿,哭声时大时小,看起来很虚弱,老汉抱起孩子四处张望,试图在寻找孩子的父母,“这谁家孩子?!”声音在梯田间传递,四周的安静给了答案。
婴儿紧闭双眼,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在襁褓中不停的挣扎。
老汉此时摸了摸婴儿的头,烧的滚烫,婴儿面颊通红,渐渐的婴儿用完最后力气,不在哭闹,渐渐安静下来,高烧使婴儿面部扭曲起来。
“坏了,这婴儿要不行了。”此刻老汉不敢再耽搁,人命大于天!救人要紧!抱着婴儿飞快的奔向家中。
阴云不知何时吞噬了繁星,地上虫子的鸣叫也随之失声,此时轰鸣雷声先是沉闷又迟钝的低低滚动,随着狂风肆虐搅乱漫山遍野的植被,一声声惊雷迅疾地从茫茫苍穹深处直射而出,在耳边轰然炸响。
空中弥漫的黄色雾气已然和黑漆漆的乌云融为一体,遮天蔽日地散发出狰狞的气势。
‘咚,咚,咚’快速有力的敲门声冲撞房门。
老汉妻和老汉年龄相仿,体态有些偏胖,看起来很随和。
此时正在铺床准备休息,听到急促的砸门声随手披了一件衣服应了一声,脚步也随之加快
打开房门便看到老汉满头汗水,喘着粗气。“你跑什么?”老汉妻这才注意到老汉怀里抱了个东西,仔细一看,还是个婴儿。
“怎么了?这是谁家孩子?怎么全是血?”借着屋内的灯光老汉也才注意到,包裹婴儿的襁褓上满是血迹。
“先别管那么多,这孩子快不行了,烧的厉害,快去打盆热水,把我药箱拿来,快!”老汉妻不敢怠慢,虽然一头雾水,但此时救人要紧。
老汉的父母都是村医,独创了很多实用的民间偏方,在村中开了一间诊所,以补贴家用,日本侵华时期惨死于日本人手中。
留下老汉一人,凭借医术才得以生存下来,借助父母留下的诊所,为村里看病、造福。自从娶了老汉妻,日子才算走向轨道,老汉妻多年随着老汉出诊,也算半个医生,彼此之间配合也十分默契。
老汉拔开襁褓,递给老汉妻,这才确认是个男婴,轻轻抱出婴儿,此时婴儿一动不动。
老汉不敢耽搁将婴儿平卧在床上,双脚悬空在床边,用力抽打脚心,婴儿没有反应,随即抽出银针,顺着婴儿的膀胱经反复走针,一遍又一遍,使婴儿原本稚嫩的后背刮出两条印记,汗水滴落在婴儿背上,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老汉的表情越发沉重,婴儿依旧一动不动,一点反应没有。
如果错过最佳抢救时间,这个刚刚降临的新生命,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要离去,对于婴儿太不公平了。
想到这里,老汉暗哼一声,咬紧牙关,右手加大力度,左手使劲按住环跳穴。“你给我哭出来!哭出来!”
“哇~哇~”婴儿哭了出来,这一声使老汉动作停了下来,疲惫的站直了身体,长呼一口气,看来这一次又战胜了死神,老汉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在一旁的老汉妻,顺势把婴儿抱起平躺放在床上。虽然生命被抢救了回来,但是高烧依然没有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