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秋日之美好在于万物丰茂,满目葱茏,花开正好。
硕大的葫芦挂在头顶上,左一个右一个;丝瓜如同绿色棒槌,沿着瓜架垂下。许是丝瓜好活吧,前院后院到处都是,暑假以来,丝瓜成了我们餐桌上的常备菜肴,将绿皮一削,爆炒上桌,下酒别有风味。
枣子成熟了,成了鸟儿和松鼠狂欢的场所,松鼠在枣树上窜下跳,拖着长长的尾巴,并不怕人,老父亲又是拍掌又是跺脚,松鼠依旧在枝头叶间探头探脑。
鸟儿就更迟钝了,躲藏在枣树的枝叶间,进行它们的甜枣大餐,丝毫不被外面嘈杂的环境所惊扰,地下是一堆鸟儿吃剩的残枣。妻子见状心疼地说:“野物专挑好的吃,吃的全是大红枣。”
我和妻子踮着脚伸长脖子摘那些看起来泛红的大枣,枣子吃到嘴里非常的甜,吃了一个又摘一个,不知道吃了多少,直到不想吃了。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葡萄树开始落叶了,其盘藤缠绕之美,绿意盎然之美,珠光宝气之美,枯叶沧桑之美,神奇美丽非我浅薄言语能及。
秋天是菊花最盛的季节,整个老宅都被一片深浅不一的红色笼罩着,我们坐在红色的菊花里拉话,阳光静好,享受一下阳光的抚慰,说一些女儿小时的趣事糗事,给父母说说现在的女儿的大学生活。
晒够了秋阳,而后全家人到后园劳动。红色的辣椒藏在绿叶之中,妻子边看边摘,母亲用镰刀割着黄豆,我则挥舞着镢头挖着荒地,挖过之后,就可以种菠菜了。
于是拉话的场所又转到了后园,我们说着女儿的国庆出游计划,女儿计划到丽江旅游,其实丽江也在云南省,算离女儿比较近的旅游宝地了。
父母惊讶于女儿能这么快适应云南的生活,其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记得我在武功师范上学的时候,也会常常想家,不过那里离家乡毕竟不远,饮食习惯都没有大的差距。
干完后园的农活,舒活了一下筋骨。妻子和母亲搅起面水,她们又准备蒸面皮了,我很喜欢这种其乐融融,幸福团聚的时刻。
卧室里,传出了父亲悠扬的笛声。阳光煦暖,我提一条小凳,坐于枣树之下,阅读心爱的小说,尽情享受农村的慢生活,觉得时间停滞,格外舒爽,读累了,就搭起凳子,摘一两个鲜红的枣子喂进嘴里。或是躺在躺椅上,顺着枣树枝叶的缝隙,看澄澈的天空。
一到休假时间,我喜爱回到凤州老宅,觉得一到这里我就是主宰。清风明月、树木花草、虫吟鸟唱不需要一分钱就可以享用,仿佛整个天地都是我的。一切审美活动都不需要经济成本,即便是精神胜利法,我觉得我气定神闲有滋有味。
老宅之美,在眼中,在心里,在梦中,在记忆里……
古人笔下秋多寂寥萧瑟,而今我的眼中,老宅的秋多成熟辉煌多姿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