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垂髫,人的自我意识觉醒时,就会逐步拥有自己的空间。而后经历春夏秋冬,感觉雨雪霜降,感受风吹日晒,感悟苦辣酸甜咸,细品喜怒哀乐悲。
——空间像一片庄稼地,除草整饬,翻晒播种,伺弄养护,收获并藏匿。细心的挑半天种子,稻米价格贵,蔬菜品种多,水果养护难,糜子耐旱,番薯不用管;粗心的随意抓一把撒出去,也许均匀,也许细密,长出来再说……
——空间也似一幢房子,粉刷,装饰,填满,整理、丢弃,然后分割,再把一桩桩事、一件件物分门别类地放进去,再填满,再整理、丢弃……
——空间如园林。整理好了,爱花的种花,梅兰竹菊、牡丹月季;爱树的种树,柏杉樟柳,胡杨花梨;爱景的置景,晨昏山水,园林戈壁……
勤俭的,井然有序;积极的,生机盎然;倦怠的,杂乱无章;颓废的,灰霾阴郁……
空间属于自己,想怎么捯饬,愿怎么梳理,全凭自己欢喜。日子一天天过去,岁月一天天流逝,爱名的可能声名远播,爱利的可能果实硕硕,爱权的可能大权在握;而更多是默默无闻的,许是尽力无果,许本就爱平淡生活。平平淡淡的可能儿孙膝前戏,高堂颐天年;有名有利有权有势的可能独孤终老,儿女离去。亦或反之也未必,如余华先生《活着》里的富贵、鲁迅先生笔下的祥林嫂和阿Q等等。虽然文学作品里的人物多属虚构,但影涉到现实里确不是空穴来风。
——空间人人有,事事得珍惜。走的路也许并不平坦,唱的歌也可能带一点儿辛酸,有人把阿Q和祥林嫂拍成电影,电影里他们的命运没有改变,也有人把富贵拍成电影,开放式的结局又掐了一半。但无论如何,空间里总有些事值得反复咀嚼仍依依眷恋,总有些情行值得反复擦拭而后发现它熠熠生辉。
到老迈的那天,你也许惦记在千里之外的亲友知己,或只整理空间找出与其相关的物件,或即拨通他的电话远距离聊聊天,或千方百计地赶到他身边,与他把酒言欢:
到老迈的那天,你也许只有回忆,回忆时或坐或立,或行或卧,也全凭自己欢喜。
——但无论你珍惜与否,你自己的空间始终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