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曾经和我一个宿舍,她性格内向,几乎从来不会和我们讲起自己家庭的事情,而我却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人,总是和大家一起分享小时候和爸爸在一起时快乐时光。
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情人,小时候爸爸总将我扛在肩上,抱在怀里,我又以各种姿势撒欢撒娇,爸爸总是乐呵呵地亲我。
长大后爸爸骑着自行车送我上学,我坐在自行车前面的横梁上,总是伸手去摸爸爸微微扎手的胡子,爸爸会张开嘴咬我的手指,一点都不疼——我不停地诉说着小时候关于我和爸爸的故事,其她舍友们也七嘴八舌,说得正欢。
只有小赵一个人默不做声。
后来在我和小赵偶尔的聊天中得知,她的爸爸在她高中时就因为一次意外去世了。我突然意识到,在一个没有爸爸的人面前总是提到爸爸,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后来,我再也没有在她面前提到过爸爸这两个字。
可是不幸远远没有结束,有一天,小赵对我说:“曹姐,我妈妈生病了,可能时间不长了!”说完就抱着被子不停地哭。我内心感慨:怎么不幸的事情都让她一个人遇到了,很早就没了爸爸,现在妈妈又危在旦夕。
得知这个消息后,我们一宿舍的人都很敏感,那时候我们都用BB机,没当有人的BB机铃声想起的时候,我们都会神经性地感觉到紧张。终于有一天凌晨5点左右,小赵的BB机想了,她赶忙起来到楼下去回电话,好久都没有回来。我穿上衣服下去找她。她蹲在电话停前,眼睛哭的红肿。她是同心的回族,按当地风俗,亡人当天就要下葬,于是她着着急急就回家去了。
毕业后我们还时常还保持着联系,直到前几天,突然又接到她的电话:
“曹姐,我在医院,医生诊断为双肾衰竭,我可能时间也不多了,想给你打个电话。”
电话那头,小赵的情绪很不好。在接到她的电话后,我整个人都感到崩溃了。上天真的太不公平,为什么要接二连三地将苦难和不幸降临到一个人的头上?我赶忙收拾了一下,去医院看她。
她的女儿才四岁,又要孤零零去循环她的宿命。每每想起还在医院的小赵母女,我都忍不住会落泪。
以上是朋友小曹讲述发生在她身边的故事。
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听起来可能仅仅是故事,可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会变成事故。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来。在很多人的意识里,自己永远都是最幸运的那一个人。我曾经也这么认为,直到有一天姐夫突遭车祸,抢救无效死亡。逝者已矣,可将所有的痛苦都留给了活着的人。当年我的外甥才九岁,姐姐带着他过着艰苦的生活,为了养活儿子,姐姐外出打工,九岁大的孩子一个人在家单独生活。
曾经我以为癌症离我的家人还很遥远,甚至不曾关注,可就在三年前,我的岳父被查出胃癌,从确诊到动手术仅仅两天时间,几天前还好好的一个人,背着外孙女儿(我的女儿)到处跑,几天后就躺在了病床上。我感觉跟做梦一样,一时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可这一切都是真的,来的那么突然。在伺候岳父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我才发现“癌”并不是一种罕见的病,附属医院里床位紧张,挂号需要凌晨两点去排队。
分险无处不在,疾病随时会来,有时候根本来不及设防。
当我们孤身挤上城市的公交车;当我们开车穿梭在城市的道路上;当我们坐上了黑车;当我们低头边走路边看着手机;当我们被淹没在黑压压的人群里;当孩子伸手拉倒高处的暖瓶;当孩子挣脱了大人的手突然冲向马路;当孩子拿着插头往插座里塞;当孩子被陌生人塞进了一个面包车;当爱人出去取钱半天没有回来;当……当……
这个世界并不安全,我们必须抢在分险之前,安顿好自己的家人。
“亲爱的,我今天给我自己买了一份保险,万一哪一天我不在的时候,保险公司会赔给你一笔钱,希望能帮助你和孩子度过难关。”
这是对家人最好的承诺。家庭财务裸奔本来就是和生活的一场豪赌,赌赢了,你并没有获得什么,但赌输了,你却万劫不复,家人们会跟着你一起遭殃。乘着还年轻,需要保持好和分险赛跑的正确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