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养元西行送货记(续11)

夜半时分,养元朦胧醒来,仰头看到漫天璀璨的星星,睡意消失,想起了童年某个夏夜,母亲双臂揽着弟兄两人,抬头看着星空讲牛郎织女的故事,养元沉浸在思念之中,过了很久,才复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养元梦见母亲走进屋,看到只有他一个人在,定定地看着他,然后四处寻找养森,养元也觉得奇怪,明明刚才和养森在一起,为什么母亲来了,养森却忽然不见了,养元也跟着母亲找啊找,却总也找不见养森,母亲一边离开,一边哀怨地盯着养元,“你把养森弄丢了?”养元浑身战栗,去拉母亲,母亲却忽然不见了。养元惊醒,眼前果然没了母亲,而是大板关切的眼神:“怎么了,养元?做噩梦了嘛!”养元摇摇头,坦诚梦见了母亲,梦见自己弟弟找不到了,大板安慰说,梦都是反的,你弟一定好好的呢!

养元想起母亲也经常说梦反着呢,心中才稍稍平定下来。

此时晨曦初现,陆续醒来的人们北望沙漠,感觉在温柔的晨光映照下,沙漠就如同好脾气的巨人,平躺在大地上,安详地享受着世间静好,此前人们一路艰辛跋涉所产生的前路茫茫人生未卜之感,也因此得到极大抚慰而消失。

商队拾掇拾掇后,再次向西前行,一路上郑海的几个山西伙计们还轮番唱起来了雄浑憨直的民歌,养元听得新鲜有趣,偶尔还会附和着学上一两声。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晌午,人们都有些口干舌燥,想喝点水,但水囊当中水已经不多,不敢贸然喝光。

此时,商队中视力最好的人发现左前方远处视线可及的地方有汪水泽,便不再停顿,继续赶路,但行路才三十多米,原本昂着头积极奔向水泽的骆驼却倏地停住了脚,即使人们使劲拽拉,都岿然不动,甚至卧了下来,郑海和文业马上反应过来了,立马招呼众人不再前行,全部即刻安顿好马匹和物品,并紧挨着蹲下窝在骆驼南侧。

就在人们手忙脚乱聚成一团时,空中已有声音如惊涛骇浪传来,旋即狂风骤起,黄尘敝天,已经无法睁眼去查看一切,只好埋头尽力缩成一团。没过几分钟,养元忍不住略略抬起头,整个天色乌黑,不由张嘴惊叹,瞬间嘴里如被人用力甩入沙砾!忙忙埋头用力吐出嘴中沙砾。原本就已口干舌燥,此番沙砾折磨,养元的嘴唇更觉干枯难忍,似乎裂开一般扯着疼。

也不知道昏天暗地的沙尘暴刮了多久,等风声不再呼啸,人们才慢慢抬起头来,看到相互身上厚厚蒙着沙尘,即使一直埋头窝着,很多人脸上仍然尘土满面,感觉头皮沉重,摸头,将手指插入头发,发丝之间满是沙尘!

看天上已有月亮隐约可见,大家才方知,这番沙尘暴居然有半日之久。

口渴难耐的人们此刻更需水分,但人人皆已悲观,那方水泽恐怕经此沙尘暴肆虐已经消失。


明日续更,西行记节奏没有掌控好,有点拖沓了,可是耐不住我想象的马车飞奔,嗨,明天得想法把这部分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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