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洪水来了
一晃两年过去,小花也长大了,她一步也离不开奶奶。早上天微微亮奶奶就赶着牛端着斗去推磨了,小花醒了找不见奶奶就大哭大叫,爷爷看不了她就带她去找奶奶,奶奶听见哭声一路小跑过来,抱着小花并说:“俺抱不动你,俺还要推磨,最后想了想让小花坐在上边的磨盘上,跟着磨盘一起转小花才停止了哭声,祖孙两个真是难舍难分。母亲去乡政府开会去了,后半晌才回来,回来后先到奶奶家,抱起小花对奶奶说:“娘,俺又被选上乡妇联主任了,这可是十几个村,俺真怕干不好。”奶奶说:“人家选你就是相信你,少说话,多干事。”
今天又是个大热天,闷热闷热的喘不过气来,后晌天空中飘来大片乌云,一会就遮天盖日,随风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奶奶说:“真凉快。”随着又说:“坏了,花儿,你娘和你爷爷都在地里呢,他们没遮没挡的可要淋透了。”雨渐渐小了,忽然听到街上有人喊:“发洪水了,发洪水了。”人们纷纷涌向村头的河岸上,还好洪水没有超过河岸,平常这里是条干河,只有下大雨才会有小河流淌,现在洪水有二米高,正以排山倒海之势涌了过来,水的颜色和黄泥水一样。
对面河岸站了长长一排下地干活回来的人,他们看着只有十几米宽的洪水就是过不到对岸,人们议论纷纷说,被围困在这儿,一黑夜也别想回到家。这时母亲对大家说:“叔叔,大伯们别怕,这么大的洪水俺也没见过,但俺相信社里领导会想办法把俺们接过去的,大家不要着急。”
洪水渐渐小了,高度也下降了一尺多,社长和支书拿着粗绳子,结了好几结,让会游泳的拿看一头绳子游到对岸用楔子钉到地深处,再游回来订好这头,对岸的人才下到水里扶着绳子慢慢过来,母亲把大家一个个送过后,最后才离开河岸,真是有惊无险。
过了几天大水逐渐退去,清清的河水可以看到河床上的石头,大的石头露出了水面,这正是洗衣服,洗被子的时侯。母亲带着俺也来到了河边,母亲放下手里的篮子,把脏衣服泡到水里,然后给俺脱的精光说:“去吧,下河耍去吧。”俺哆哆嗦嗦来到水里,啊,冰的俺透心凉。河里的小伙伴多的像煮扁食,小小子在一起打水仗,小闺女吓的捂着脸,俺回头看母亲,母亲拿着棒槌在槌衣服,俺吓的哭了起来,母亲卷起裤腿淌过来,抱起俺把俺放到一块大石头上,俺两只脚在水里乱扑腾,这才高兴的哈哈大笑。母亲洗完衣服过来给俺冼了澡,俺恋恋不舍的跟着母亲回家了。
一九五六年是全国农村走向人民公社的年代,母亲这年二十三岁,她从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心里想的全是生产队的事情。有一天母亲回家来和父亲说:“公社给俺们大队两名指标,去阳泉矿务局当一名井下工人,俺们这的人都舍不得离开家,挪不了窝,明天开群众大会,看有没有人愿意去,要是都不愿意去,那俺们家去一个,你想不想去?”父亲说:“这俺得想想,下井就是下煤窑啊,多危险。”
第二天开了群众大会,除一个人说看看再说,其余就没有人报名了,母亲回到家又和父亲商量半天,并说俺们不带头,还能让群众带头。最后父亲报名参加了工作,当了一名井下工人。
父亲到阳泉矿务局后,又被分配到阳泉三矿当了一名井下采煤工,三班倒的工作开始很不习惯,经过几个月的磨炼习惯了很多。在第二年的八月二十五日这天,父亲照常上班,来到了井下采煤区,在快到下班的时候,突然煤层冒顶,哗啦啦的煤炭大面积的掉落下来,当时就把五六名矿工埋在煤炭下边,父亲也被埋在其中。当天的带班枝术员,赶紧通知调度室,又组织人员抢救。伤工陆续被救了出来,只有父亲怎么也找不到,有的人说“这人肯定不行了,用锹挖吧,”枝术员说:“不行,这是一条生命,怎么能用锹,都用手刨。”挖了五六小时,父亲终于被救出来了,救护车一直等在井口,马上送父亲到医院抢救。经过一系列的检查,父亲被确诊为骨盆骨折,除用药治疗外,还需卧床休息四个月。矿工们都说:“多亏了枝术员的抢救方法,要不人就完了。”
母亲被接到矿上来照顾父亲,母亲看到父亲伤成这样,心疼的掉下了眼泪。矿上的晋城老乡,有二三十个人,他们多半是带着家属的,婶婶大娘们带来了饭菜,带着关爱不断来看望父亲并安慰母亲。母亲后来回忆说:“那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父亲度过重伤期后,母亲回到了家乡,并给奶奶爷爷带来了新鲜的穿的用的东西,奶奶逢人就说:“俺的儿媳妇真好。”
第十一章 大跃进
一九五八年是轰轰烈烈的大跃进时期,俺们村今天开了社员动员大会,支书传达了公社下达的文件,号召各大队实行吃大锅饭,然后集中精力抓生产,搞好社会主义新农村。会后奶奶急匆匆回到家,她坐也不安,立也不安,母亲回来后,她立刻问母亲:“荣,这会上说吃大锅饭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说:“会上不是说了吗,要家家户户都交出粮食,蔬菜瓜果,队上要支大锅做饭,每户都要按照人口去领饭。”奶奶说:“那家家都不用做饭了?”母亲说:“不用了,就是解放俺们妇女,都去参加劳动。”奶奶说:“那俺省吃俭用攒下来的粮食俺可舍不得交。”母亲说:那可不行,不光要交,还得积极带头。”
头几天大家交粮的交粮,交菜的交菜,大队部可热闹了,奶奶也是无可奈何的交了粮和菜。大队部造了花名册,登记了数量。队部又开了领导会议,决定挨家逐户的搜查,谁家私藏粮食,一律没收并要处罚,谁家也不许开小灶,一定要完成全村人吃一锅饭的任务。
母亲向奶奶说了私藏粮食的危害性,奶奶说:“俺都交了,你兄弟送去的,不信你去楼上看看。”背转身奶奶赶紧装了一小罐白面,藏在墙上的小洞里,心里暗暗的说:“这可是给俺的宝贝孙女做小锅饭用的,可得留点备用,剩余的就全部让叔叔交到队部。“
队里这两天可忙了,买大锅的买大锅,盘灶的盘灶,搭棚的搭棚,并选了几名会做饭的大师傅,明天早上就要开始做饭了。今天早上天不亮这几位大师傅就来做饭了,饭棚搭在大街上,两口大锅每口都能做百十来号人的饭。木杆上按了个大喇叭,喇叭里放着社会主义好的歌曲,社员有拿盆的、有端锅的,排着长队䓁着领饭。两大锅的稠米粥,二号锅的萝卜菜,一会就都领完了。饭后队长讲了,从今天起有劳动力的男女老少,全部出工深翻土地,做好下种子前的准备,这也是上级领导的决定。
母亲领着社员早上四更天就到了地里,天黑看不见,他们就排成一排,同时往前翻,而且要翻的深,到天亮他们已经翻好了几块地,天亮就好干多了,后晌要干到太阳落山,月亮升起时才能收工。每天起早摸黑的去地,母亲累的腰酸背痛,但还是坚持干了下来。有天母亲问支书:“俺的入党申请书批了没有?”支书说:“还没有,主要是你娘家成分高点,不过好好干,会有一天批下来的。”母亲说:“俺会好好干,接受组织上的审查。”就又投入到了生产中。
今天黑夜奶奶带着俺去大庙上开社员大会,男女老少都来了,他们吵吵嚷嚷,小孩哭、大人闹乱作一团。这时支书讲话了:“社员们,大家静一静,现在开始开会。”台下顿时安静了下来。队长讲了这次深翻土地搞的轰轰烈烈,涌现出好多好人好事,并一一列举出来。支书又讲了这一个多月来的大锅饭做的很好,社员很滿意,鼓励他们继续努力。最后宣读了这次会战的先进代表名单,并请上台,每个人胸前带朵大红花,奶奶高兴的说:“小花,你看那个人是谁?“俺朝上看是母亲带著红花坐在台上,俺拍着小手说:“是娘,是俺娘,俺也要上,奶奶把俺按在她的腿上不让俺去。”
队部在大庙里堆积了好多的玉茭,队长派了二十几位妇女来剥玉茭皮,每人一天给三分工,奶奶带着俺也来了,那些奶奶们看见奶奶拉着俺也来了,都纷纷向奶奶打招呼,并说:“你可真是个好人,大孩下井了,二孩又要当兵,真是开明啊,要是俺们可舍不得都让离开。”奶奶一听脑袋嗡的一下蒙了,心想:“俺怎么不知道,这保柱为甚不跟俺说?”一等到收工,奶奶就心急火燎往家走,见了叔叔第一句话就是:“保柱,你要去当兵,为什么不跟俺商量?”叔叔说:“娘,俺不是还没检查身体吗,检查上了俺会跟你说的。”母亲回来也替叔叔说:“娘,这是头等的大事,人人都有义务参军,你就让俺兄弟去锻炼锻炼吧,五六年就回来了。”奶奶说:“俺的命怎么这么苦,四个孩子一个当工人,一个要当兵,小闺女二岁就被俺的妹妹领走了,就剩一个大闺女也结婚走了,你让俺和你爹怎么活?”说着流下了眼泪。母亲说:“不还有俺吗,再说军属大队是要照顾的,不用担心。”
叔叔走的时候 ,我们全家人送到村口,叔叔穿着绿军装和其他三名叔叔一起走了,奶奶擦了把泪喊到:“保柱,要常写信来。”
队里搞的大跃进己进入到高潮,墙上到处刷的标语: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建设社会主义。喇叭里放的是社会主义好和社员都是向阳花的歌曲。
下个任务就是大炼钢铁,队里开会号召每家每户把铁锅铁铲,所有带铁的东西,都要砸碎交到大队。母亲回到家,除留了把铁壶,其余带铁的东西一律交公,又叫奶奶也一律交了。更大的任务是开矿挖矿石,然后送到小高炉炼成生铁,再送到上边炼钢铁。
父亲身体恢复的还可以,但不能再下井了,工资科考虑到父亲的实际情况,调上井分配到矿招待所工作。有一天来了位客人说是晋城人,父亲一听是老乡,就亲热的谈了起来,闲聊中知道晋城要开新矿了,他就是来这招工人的。父亲赶紧跟这位伯伯谈了,把俺招回去吧,就这样父亲回到了晋城矿务局。因为是初建矿,局领导允许职工带家属来矿安家落户,父亲就回家乡和母亲商量来矿。
父亲先向奶奶问了安,就直接来找母亲,说明了原由,母亲说:“俺的炼钢铁任务还没有完成,俺的入党申请书还没有批下来,还有保柱也参军走了,俺要再走婆婆公公就没人照应了,你说怎么能走?”父亲说:“你就不想想俺,俺下八小时的井(那时父亲己经在通风队工作,属二线),从井下走路上来得两小时,洗洗澡又得一小时,到大食堂吃不好饭,回到宿舍几个人一个家休息不好,你要去了矿上能分到房子,俺们也算是安家落户了,俺就能吃顿热呼饭,睡个安稳觉了,娘和爹现在也就五十出头,身子也壮,以后岁数大了俺们把他们接过去跟俺们过,这不很好吗。”母亲说:“让俺想想吧。”
三更天了母亲怎么也睡不着,她想着白天父亲说的话,也有点道理,但她放不下她苦干加实干的这六年工作,可是想起当初有病时父亲一心一意给她治病,更是要卖房卖地也要为她治病,又心有不忍,这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心像被猫爪挠了一样难受。又想到父亲出伤工被埋,那真是死里逃生,俺应该去照顾他。经过一黑夜的思想斗争,第二天母亲向父亲说:“俺答应你了。”
他们去向爷爷奶奶说明情况,奶奶一没哭二没闹,只淡淡的说了句:“不准带走小花。”父亲、母亲走了,把俺留在了奶奶身边,那年俺五岁。
第十二章 学习雷锋
母亲到王台矿后,因为还没有公房,就暂时租住在老乡家。一年多后分到公房,他们领到钥匙到自已的家一看,一排排的平房,一排住八家,那时的房子是一房一室一厨房或一房二室一厨房,母亲人口少分到了一室一厨。母亲看着白白的墙,明亮的窗户,高兴的手舞足蹈。房头的路上就有水管,母亲想起在家乡,挑担水来回要一个小时,在这只需几十歩,真是太方便了,而且不用点煤油灯,拽一下灯绳家就亮了。母亲说:“这灯头朝下就能亮,真是太神奇了。”父亲说:“更神奇的是炕上不铺毡子了,而是布裖子布单子。”他们收拾收拾搬进了新居。更让母亲高兴的是不用碾米推磨了,拿着布袋到粮站就领回了粮、油。母亲高兴的说:“这真是社会主义好,共产党好,俺一定要加入共产党,跟共产党走。”
母亲这样闲闲散散过了一段时间,她实在憋不住了,就和父亲说:“俺真想有个工作,俺真不能这么坐着,再坐就要病了。”有天父亲回到家对母亲说:“矿区商店人手不够,现在要招聘人,你去不去?”母亲说:“为什么不去,只要是工作,俺就去。”父亲说:“那你会算账,会打算盘吗?”母亲说:“俺不会可以学呀,俺现在就开始学。”母亲认真的向父亲学打算盘,晚上不睡觉练习并背诵三遍三、九遍九。在母亲积极求成的驱使下,第二天真的通过了考核,成了矿区商店的一名成员。那时母亲已改名字叫时桂兰,同去的还有一名叫张晋花。
在商店工作期间,母亲每天都早早的上班,到了就先擦柜台、扫地,做好开门前的准备,下班做好收账交账工作,一丝不苟的工作了一年多,业务也由生到熟。
但有一天业务主任把母亲和张晋花阿姨叫到办公室说:“现在上级要求压缩工作人员,我们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你俩回去吧,明天就不要来了。”母亲说:“为什么是我们,我们工作的不好吗?”主任说:“不是不是,你俩工作挺好,可是你俩是后来的,只能让你们俩下去,我们也是没办法。”就这样她俩就离开了商店的工作岗位。(她俩就不知道她俩已是商业局的人,应该回商业局另行分配。)
母亲回家后,又在矿上的营养小食堂工作了两年,直到撤了小食堂,人员解散,就又回了家,成为了一名家属。
几个月后母亲被任命为家属委员会副主任,当时的家属委员会就是组织家属学习,教育大家做好丈夫的另一半,使丈夫工作起来没有后顾之忧。教育好子女,让他们好好学习。搞好室内、外的卫生,一月要检查一次家庭卫生,还要评出五好家庭,五好家庭的牌子要钉在门上,激励大家都要向五好家庭看齐。
这期间,母亲回过家乡,一直想把俺带出来上学,但奶奶就是不肯,把俺送进了村里的小学校。有一次父亲来信,因为爷爷奶奶都不认识字,他们叫了同院住的一位小叔叔给他们念信,俺听到母亲的来信,心中想念母亲就躺在炕上,捂着被子哭了,但没让奶奶听见。
有天俺在上学,俺们同学告诉俺说:“小花,你娘回来了,刚才下课俺看见了。”俺一听母亲回家来了,既紧张又高兴,磨磨唧唧的回到院,不好意思进屋,奶奶看见俺就说:“小花,快进来啊,你娘回来了。”俺跟着奶奶进了屋,躲在奶奶身后,偷眼看母亲,母亲身穿黑色带红边的衣服,土色的裤子,脚穿皮鞋,头上梳了两根辨子,扎两朵蝴蝶结搭在背后,母亲和在家时的穿着打扮截然不同。
这时母亲抬头看见了俺,马上叫到:“小花,快过娘这儿来,俺慢吞吞走过去,母亲一把把俺揽在怀里,并拿出糖块,糖果往俺的小手里塞。黑来母亲和俺躺在一个炕上,问俺想不想她?俺说:“俺想来,你来信俺躺在炕上,蒙着头哭来。”母亲紧紧的把俺搂在怀里,久久没有说话。第二天母亲再次向奶奶提出要带走俺,奶奶就是不准,最后母亲说要奶奶跟着去,奶奶这才勉强松口,母亲赶紧给俺办了迁移户口的手续,俺和奶奶一起来到了矿上。
来到矿上俺九岁,母亲把俺送到矿子弟学校,那年俺上二年级,在家乡上学用的是石板、石笔,写的是大楷毛笔字,但俺是班里数一数二的好学生。到矿上学校后用的是本子、铅笔,不同的学习方法和不同的语言,使俺学习一落千丈,升级考试刚刚及格。
母亲告诉俺要学习普通话,多和小伙伴玩耍,向她们学习。
有天奶奶说:“俺不能一直这样陪着你,俺要回去给你爷爷做饭,再不回你爷爷就累病了,又去地,又要做饭怎么行。奶奶走的那天,俺心里一阵酸楚,又想跟奶奶回去,又想跟母亲这,难受了好几天。母亲带俺出去见到熟人都说俺们是姐俩,因为俺长得高又长的象极母亲,所以经常遇到这样的问话。
一九六三年学习雷锋的热潮,一浪高过一浪,母亲那时已经是家属委员会主任了,副主任有王玉楼、王玫瑰、王兰枝,书记是李廷贵(矿领导委派下来的)。他们召开了紧急会议,书记带领大家学习了雷锋的英雄事迹,最后提出我们要向雷锋学习。母亲说:“向雷锋学习,不是空口说白话,我们要落实到行动上,各队队长说说,该怎么行动?”当时已有十几名队长,有的说:“我们可以帮托儿所阿姨看小孩,有的说我们可以扫大街来维护公共卫生等等。母亲胸有成竹的说:“这些都是我们应尽的义务,另外我想我们是不是能为职工拆洗被子,洗洗床单,到矿井口为上井的职工送口水喝。”大家都说:“这有什么不可以,我们明天就开始干。”母亲说:“光我们还不够,我们要组织全体家属,有力的出力,有物的出物,比如肥皂呀,碱面呀,茶叶呀。”大家议论纷纷,踊跃出主意,想办法。
今天阳光明媚,大家都集中在家属委员会等待下达任务,母亲说:“一二区队去采煤一队宿舍,三四区队去采煤二队宿舍,五六区队去采煤三队宿舍,七八区队去采煤四队宿舍,四合院和九区队去采煤五队宿舍,大家要挨宿舍拿出要洗的被子、床单,枕头,几个人包一个宿舍,要记住门牌号,回去立刻洗,立刻晒干,立刻缝好,天黑前要送回去,不能误了工人休息,大家立刻行动。”
母亲也和两位阿姨抱回来几条,她们拆的拆,洗的洗忙成一团,下午又忙着一针针缝起来,赶在天黑前送回了宿舍。工人们直夸家属们学雷锋,雷厉风行落实在行动上,并说,我们也要多出煤,完成矿上下发的生产任务。
母亲她们又要组织人给井下工人送茶水,她们四个领导在家属委员会办公室开了碰头会,具体分了工,由李廷贵书记和王兰枝副主任领一拨人去大井口,母亲和王玫瑰副主任领一拨人去东井口,她们依靠区队长和骨干家属,一群人敲锣打鼓,抬着水,拿着茶杯往井口走去,路过的行人不断为她们加油喝彩,母亲她们到了井口等了一会工人就陆续上井了,她们端着茶水送到职工手里,并说:“你们辛苦了,喝杯热水。”职工们被这热烈的气氛所感染,报以热烈的掌声。母亲说:“兄弟们,你们辛苦了,你们为国家的建设出煤、出炭,你们虽然脸是黑的、手是黑的,但你们的心是红的,我们家属为你们做这点事微不足到,我们以后会经常来的。”职工们又一次报以热烈的掌声。家属们敲锣打鼓把他们送到澡塘门外。她们这次的行动受到矿领导的高度评价,并给以鼓励。
母亲她们一天三次(按工人三班倒的时间)为职工送水,有一天母亲回到家,父亲高兴的告诉她,“矿领导批准我为井下通风队的队长,最近几天就要下文件。”母亲高兴的说:“这么快就当上队长啦,刚入党两年就提干,不像我入党申请书都写了五六遍了,还不见结果。那么你就得好好干,要对得起矿领导对你的信任,对得起党的教诲,对得起职工们对你的厚望。”父亲说:“我会好好干的,你们家属干的也不错,每天三次送水,对职工的积极性起到了非常好的作用。”母亲说:“我还有个想法,为职工送茶水改成送米汤,你觉的怎样?”父亲说:“当然好,可家属每人每月二十七斤粮食,她们愿意拿出米来熬米汤吗?”母亲说:“我们家属的觉悟可高了,她们一定会的。”
家属们在家属委员会领导的指挥下,拿米的拿米,熬米汤的熬米汤,有的人还拿来了红枣,煮到米汤里,一切准备就绪,母亲喊到:“姐妹们,敲起锣鼓走来。”她们排着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来到井口正赶上职工上井,她们舀上米汤,端着碗送到职工手里并说:“喝吧喝吧,喝碗热呼呼的米汤,暖暖身子。”职工们都激动的说:“大姐们、大嫂们,你们真是我们的亲人,我们真的很感谢你们,我们一定会多出煤,出好煤,为“七一”党的生日献礼。(那时己临近七一)家属们都热烈鼓掌并喊到:“我们也要为“七一”党的生日献礼。向职工致敬!”
家属们向雷锋学习的热潮搞的有声有色,矿领导把学习雷锋好榜样的锦旗,发给家属委员会全体家属,以资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