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制内的人,不管是行政、事业或者国有企业的,都知道两件事最重要:调动和提拔。当然,对多数人而言,主要是前者。
人们常说的“体制内”,指的就是带编制的正式干部职工。这个编制又包括行政、事业和国有企业编制。一个单位有几个编制,就有几个位置,也就只能招几个人。其他的,都是临聘人员。
行政编制内的正式职工,就是常说的公务员,受《公务员法》保护,除了法定事由,不得辞退。“铁饭碗”的说法,就是从这儿叫起来的。事业和国企单位,参照执行。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们说说工作调动。
要调往更好的地方,得通过这几个环节:调出、调入单位同意,两边组织、或人事部门同意,行政机关干部归组织部门管,企事业单位人员归人事部门管。后来,编制控制越来越严,就要经编制委员会5人小组研究同意。
这个5人小组是党政一把手其中一人任组长,通常是书记,副书记任副组长,成员有组织部长、纪委书记和常务副县长。
相应地,原来接手单位主要领导是关键。后来,关键权力就转移到编委领导手里。
现在是逢进必考,进了编制内后,可以选调,进步了好多,这是后话。
说一说我的两次工作调动。1988年从石柱跨县调回丰都农业局,1992年又转行从事政法工作。
从石柱调丰都的事儿,是我的父亲在跑。
我那时的心思,想参加高考,或者到沿海去闯,改变命运。那时候改革开放如火如荼,其中海南建省成最大特区时,带动了一波体制内人员的辞职下海潮,我也很心动。
或许是母亲担心,遂极力促使父亲,到处找人,要将我调回丰都。每个环节都要做通,最难的还是接手单位。断断续续做了一年多工作,才正式调到丰都县农业局。
到我写完《农业局志》,包括写了大量工作简报和文件后,不断有其它单位来要人。这时候,变成接手单位容易找,而调出单位不愿放人了,因为都需要写材料的人。
这也好理解,我从石柱调回,人家接了,这才用了几年?所以就算县委办来要人,并且正式考察了,也还是被搅黄。局领导大约感觉,被冒犯了。
对我来说,能调回来当然要感谢局领导。而且,因为写局志,直接留县局里,没下区乡,更是难得。所以,我并未跟领导争辩。
我当时也并不很清楚,老实巴交的父亲是怎样到处找人的。这种为难,我自己大约难以做到。
回局里这几年,工作上我尽力了。不管写局志或者其它文字材料,还是组织开展党团活动,都全力以赴,我觉得对得起领导。
到1992年,县上管干部的一位领导说了话,才放行了,我转行做政法工作。
主要跟人打交道,可以不再皱着眉头、心里膈应,去“对付”植物病虫害了。从中专学习农业技术,到参加工作做农技推广,近十年时间,内心的纠结不快,终于可以放下了。现在的人,哪里忍得了这么久。但那时要另起炉灶,是真的难。
不管是调进还是调出,多数情况下,我都是被动而为,这并不可取。假如有某种特长,又有更好的用人单位需要,还是应该好好去争取的。因为,这确实关系个人命运的走向。
以我为例,能去县委办这种领导机关,提拔的机会多很多。而以我自己的喜欢,进宣传部门,前景更好,事实上,县委宣传部也来要过人。
有一个特长,说明你有点特定的价值,这是有好处的。你想往好的地方走时,就不仅仅是你求人,别人单位也需要。
而我参加高考想上大学,就是想重新选择更好的专业和单位,选择新的发展方向。在我的理想中,做一个大学文科老师,是最好的。
从考中专读农技专业,心里不喜欢,但为那份难得的工作,又不得不去读;到这次写局志,写到心里想吐,为调进县城,又不得不坚持写下去。很多时候,心里纠结、拧巴得要死。
这是做事难,等到要求人的时候,才知道做人,更难。
情商这一块,是我的短板,头脑不够灵活,内心有点清高,是我的局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