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隆冬,北京有落了一场大雪,天色也越来越不定,风拂面时时而刺骨时而柔和。
一座显眼却单调的中式建筑毗邻在维也纳酒店旁,那些为钱买醉的有钱人夜夜流连的地方,今夜也将是不眠之夜。
酒店夜夜笙歌,最为富人聚集狂欢的领地,只那座要迎接晨曦的建筑独自醉生梦死,夜夜往复。
这是一座具备中国传统建筑风格的中式庭院,而远离这处的新时代建筑物面对它竟显得格格不入。爬满整个墙壁的爬山虎为红瓦砖墙更添一丝盎然生机,厚重的红檀木将外面的侵扰隔绝在外。
而宅内的主人在睡梦中被一通电话给吵醒,无聊的扰民电话,几天的困扰让她夜夜难眠,今日好不容易能睡着,却被打搅了好梦,心中难免气闷。
她刚想再睡个回笼觉,却眼见天已蒙蒙亮,冬天的昼夜差就是短,心头微颤,几天的窒息之感在黑夜里放大,即便她眼皮搭上也再也睡不出感觉了。
于是她只好披暖了衣服,在后院走走,试图消除那股沉闷和压抑。
北方的冬天很寒冷,北风呼呼的吹着,把宋瑜韶的脸和手啊吹的通红通红的,在晶亮的冰面上一映,就像一朵朵傲雪盛开的错梅。
好在就要开春了,厚雪融化,空气潮湿的多,宋瑜韶觉得这样的低温,更加让人颤抖。而如今她就在一片萧索风声中,不打算回到室内的地暖中。
月色朦胧了后花园的青石发廊,这里有许多应各时节的绿植,而冬季寒梅开的最盛,此时寂静无垠,夜间弯月亮如白昼,隐隐有发乎银河的美妙迹象。
月到柳梢头,树影斑驳了夜色,宋瑜韶隐隐觉得今夜的月亮好奇特,就像时空穿梭旅人的照影,美的瑰丽摄魄。
眨眼间,云雾散去,月影便倒映在她的眼中,散发着出奇的眸光。有些奇怪啊,宋瑜韶心里刚有了这念头,就不知为何眼前开始模糊眩晕,面前摇摇晃晃得跟自己醉酒了似的,然而更奇怪的事发生了,披散在她发间的丝丝水珠居然在顷刻间消散,她看不真切,踏步后院时她的及腰秀发随意披在颈肩,也是刚睡醒的朦胧让她懒得整理,而冬日清晨清冷的有水珠凝结在发间。
在少女懵懂的无知无觉中,园内眨然间出现一团耀眼的光芒,小而刺目,直逼的不敢让人直视,像想要抓住什么般紧紧笼罩着她,不待看清就带着她消失得无影无踪。
“啾啾啾!啾啾啾!”一阵鸟兽振翅的骚动声从耳边传来,头昏脑胀之后宋瑜韶恍惚睁开眼,入目刺眼的阳光让她不适应的别开眼,待看清了周遭,疑惑的皱了皱眉。
咦?这天怎会变得这么快?
宋瑜韶下意识的回忆起方才,那个透着奇诡的月光,是她最后见到的事物。真是见鬼了,她怎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高松耸立,鸟兽居栖,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地方,用荒山野岭来形容也半点不为过。
心中怪异,一丝可能在她脑中划过电闪雷鸣,只是抵不过她潜意识里的否认,于是宋瑜韶赶忙闭上了眼,双手交叉心里便祈祷般默念起“快醒快醒快醒。”
然而这番折腾下来,再度睁眼,竟是叫她看呆了,原来不是梦,然后又揪着自己胳膊狠狠拧了一下,哦呦,还挺疼。
宋瑜韶望向四周密密麻麻不见远方的高耸树林,眼前似有一团死灰拂过。
就当她慢慢消化完对这里的陌生后,才渐渐明白起来穿越这等荒唐事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毫无征兆的将她扔在了荒山野岭,心里欲哭无泪。而顺着一条小路看去,所到之处只见林中奇树,遍地怪石,奇怪的紧,然而仔细聆听,却能闻流水声,甚至能隐隐听到说话声。
不管怎么说,退缩害怕也无济于事。
她想循着声音过去,刚迈出一步,便敏锐的发现身边周遭有些不一样,她看了看左右,发现自己怎么还在原地,连旁边的怪石也分毫不差的排列着。
这时的她才觉得这个梦更真实了些,她感到自己的反应实在说不上奇怪,这样的接受能力让她也意想不到,穿越到这种地方,反而使她内心更添一分冒险,像孤寂者守着她的美梦,溺水者看到希望。
高松附近虫兽很多,宋瑜韶嫩白的藕臂都被叮出了几个大包,她咬了咬牙,还是觉得怪异,但她又说不上哪里怪,明明就是普通的树林而已。
不太乐观的是头又开始眩晕了起来,俨然要晕倒的架势,呆在这里晕倒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可头就是控制不住的天旋地转,不同于穿来时的平和,似乎有一根弦从刚才起就一直绷着自己脑袋。
即便如此的脑麻,她还是感觉到眼前景色突然有些异样,有闻鞋子倾轧过落叶枯枝的微响由远及近,就在她快要倒下时,身体落入一个单薄宽阔的怀抱,随后一双手臂将她凌空抱起,伴着风吹衣袖的呼呼声,寂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