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清等人在碰到那位白衣妇女和孩子后,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又出发了。
天色渐晚,薛之清和众人终于来到一座拱形石桥边上,筑桥的石料看起来破旧不堪。路上的行人急匆匆地赶路,一声不吭。
薛之清骑在马上,眼睛不时打量着周围来往的人群,心里在暗自琢磨今日所遇之事。
桥的对岸是一个城镇,不远处亮着一盏明灯,有一杆旗子在灯下挂着。
薛之清料想那边是要找的客栈,暂时放下心中的疑团,驱马向灯光处走去。
“老爷,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一位衣衫褴褛的,蓬头垢面的十四五岁的孩子出现在薛之清的面前,尖声说到。
“阿龙,给这个孩子给点银子,打发他走吧。”一路上,薛之清总是会碰到一些乞讨的人,并不感到惊讶,只是每次都会从心里感到悲凉,生活把人们逼成这个样子。
阿龙是薛之清在老家认识的,本名朱龙,此人习得一身好武艺,为人机灵果断,好爽大方,薛之清当初在家乡遭到当地流氓的欺负,正好被回乡的朱龙仗义相助,后来机缘巧合,薛之清进京受封,碰到了从家乡出来寻找生计的朱龙,两人不觉的感到十分亲切,在茶馆坐定,叙说各自的缘由。没曾想,朱龙老家被天灾洪水所淹没,只剩下他一人了。
薛之清忍不住悲从中来,想留下朱龙在自己身边做事,朱龙也暗自佩服薛之清的人品学识,便爽快地答应了。
从此以后朱龙跟随薛之清辗转四方,成为他的得力助手。
朱龙将银子交给了这个孩子,原想着他会早些离开。可是这个孩子顺手接过朱龙递过来的银子,一声不响地回望着他。可能是感激自己吧,朱龙心里感觉有些好笑。
“小孩儿,还不赶快让开,看着我干嘛。”朱龙没好气地说。
小孩子还是痴痴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小孩儿,你再不走开,我就把你扔出去了!”朱龙吓唬地说到。
这个孩子拿自己的衣袖揩了揩自己脏兮兮的面庞,那衣袖本来就已经很脏了,拿它揩脸,那个脸更加黑了。朱龙被小孩的举动逗笑了。
薛之清看到这个孩子不肯走,忙下马来,细细端详他。
“小孩儿,你还有事吗?”薛之清语气温和地说。
小孩子这会不在盯着朱龙看了,反过来盯着薛之清看。
“钱不够吗”
小孩不答。
“阿龙,给这孩子再拿些银两。”
小孩儿照单全收,还是不肯走,沉默不语地望着薛之清。
薛之清感到疑惑不解,这已经是第二件奇事了。
正当他不知道如何将这个奇怪的孩子打发走的时候,突然从马车传来了婴儿的哭声。秋霞一边忙着哄孩子,一边将看到的一切说给梅氏听。众人都被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逗乐了。
听到婴儿的哭声,这个十四五岁的孩子眼中突然流出了泪水。薛之清看得真切,心想这孩子莫不是想念自己的父母了吧。
“小孩子,你家住哪里,父母还在吗?”薛之清关切地问。
小孩不答,只是在小孩儿的高额处有一点一点晦暗的颜色慢慢地褪去。这是一个极其细微的变化,朱龙和其他人都未曾发觉。薛之清却注意到了。
“老爷,快来看!”秋霞急切地喊到。
薛之清忙走过去。
“相公,这个妇人的额头刚才发生了变化,若隐若现地出现了晦暗的颜色。”
薛之清心里不由得一惊,和刚才那个不说话的孩子一模一样,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回过头看那个孩子,恍如要跌倒的样子。
“阿龙,带他一起投宿吧。”
“不,我不跟他一起走,我要坐马车。”小孩儿终于说话了。
“你终于说话了,还没完没了了。”
不等他走过去,朱龙一把将小孩儿吊在马上,那马丝毫不感觉到吃力,迈开腿向前走去。
街上依稀还有人在不间断地叫卖着一些食物,还有乌鸦的声音。
来到灯光处,原来真是一家客栈。
“哎呦,各位客人,打算住店吗?”从店门出来了一位衣着华丽,模样妖艳,浑身上下透着脂粉气息的女子招呼道。
“嗯,准备几间房。”朱龙淡淡地说,不由得紧皱眉头,他历来对这样的女子没有一点好感,可以说是非常厌恶。
“好的,请进吧,本店包各位客人满意,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
朱龙也不搭话,将马匹交给店伙计,嘱咐添加上等的饲料,不理会这个女人口是心非的话语。
“我们的客栈叫来悅客店,环境清幽,过往客人都喜欢在这里歇脚。”
朱龙心里暗暗好笑,这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呀。
“老板娘,你看起来很年轻哟!”朱龙想开开这个妖艳女人的玩笑。
“啧啧……”听到有人夸她,老板娘忍不住欢笑起来,女人都是这样,遇到有人夸,特别是陌生人,通常会很高兴。
这家店将客房布置在二楼,一楼是客人们用餐的地方。老板娘领着众人来到客房,果然是非常别致。打扫得干干净净,桌椅摆放得非常齐整,一尘不染。薛之清和朱龙来到了梅氏和白衣妇人居住的房间,想要解开这个未解之谜。
梅氏感觉束手无策,金针回天术是自家的不传之谜,有起死回生之能。但无法让这个妇人清醒过来。
白衣妇女安安静静地睡在床上,梅氏用金针又给她将奇经八脉疏通了,替她把脉,没有任何脉象,身体还是和先前一般冰冷,可是谁都能觉察到,妇人身体散发的淡淡的香味,就跟薛之清起初拿到的白绢所带的香味一模一样。
“相公,这个妇人太奇怪了,看脉象我们可以断定她已经死了,可是哪里有死人身上久久不散的香味,由此知道,这个人肯定还没死。而且据我判断这种体香,名为离魂香,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而且很难炼制。需要在极北阴寒之地采拮一种名为离魂草的植物,天山雪莲,以清明泪作为引子经过熬制而成。就是皇宫里的妃子都用不到这样的东西。”梅氏娓娓而谈。
“夫人从何得知这些?”薛之清好奇地问到。
“相公,我父亲的一个故人,逍遥道长,有一次来到我们家。和我们讲起一些奇闻异事,提到了这种香,刚开始的时候我并不能完全确定,不过现在可以完全下结论了。”
薛之清本想打破沙锅问到底,转念一想今天劳累奔波了一天,说到:
“夫人,还是早些歇息,明日还要赶路。”
梅氏微微一笑,对丈夫的体贴感到非常舒心。
白衣夫人由秋霞和梅氏来照顾,其实只不过在房子里多加一张床而已。
朱龙被小孩儿的奇怪举动逗乐了,从一进客栈就是不是拿小孩儿开心。小孩儿除了有时候狠狠地瞪着朱龙,也还是一句话也不说。众人也见怪不怪了。
其他人都回房休息了。薛之清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