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在奶奶家的附近,有一家承载着岁月记忆的国营粮店,那是隶属于一家粮油公司的老店,岁月在这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临近粮店的,还有一家西平桥的煤店,它们共同见证了那个时代的风云变幻,也记录着人们生活的点点滴滴。
在上个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伊始,我还年幼,时常会跟随母亲到粮店买米。那时买米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是需要粮票的,这是计划经济时代的一个缩影。同样,买布也需要布票,每一份物资都显得弥足珍贵。母亲在国营的百货公司上班,她的岗位在卖布的柜台,每天面对着形形色色的顾客,忙碌而充实。由于工作的便利,有些阿姨会托她买布,而布头布尾也有一些优惠,因此,母亲在工作中也结识了一些粮店的人,这为我们买米提供了些许便利。
那时的米分为一号米、二号米和三号米,品质依次递减。其中三号米是最差的,大米里有时还会出现沙子,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得吃,因为那是那个时代的现实。母亲总是会托粮店的熟人留意什么时候有一号米,希望能买到质量更好的大米。
而煤店的环境则颇为脏乱,空气中弥漫着黑黑的煤粉,仿佛置身于一个乌黑的世界。走进煤店,一眼望去,可以看到煤粉通过轰鸣的打煤机器被压缩成一只只的蜂窝煤,然后再通过传输链缓缓传出来,空气中充满了机器的轰鸣声和煤粉的呛人气息。每当蜂窝煤从传送带出来时,工人们总是匆匆走过,无暇顾及这些蜂窝煤的去向。而我和我的母亲,却需要亲手将这些蜂窝煤一一捡起,捡好蜂窝煤后,会有专门的工人前来清点数量,确保我们购买的蜂窝煤数量准确无误。母亲每次来煤店,基本都会买30只用扁担挑回去,不记得买蜂窝煤要不要限购了,反正那会除了烧煤,奶奶家更多的是烧柴火,看着这些蜂窝煤,我深深感受到了生活的艰辛和不易。
在永宁街口,那时有三家酸野摊,酸野一分钱一片,价格亲民,味道独特。如果是隔夜的酸野,一分钱就可以得到一串,一串有3片,更是让人垂涎欲滴。每次我跟随母亲去买米买煤时,总会吵着闹着让她给我一分钱去买酸野。但母亲并不会每次都满足我的要求,有时候不管我怎么吵怎么闹,她也不会给,真的是看心情。但当我得到那一分钱时,总是喜出望外,感觉像是中了大奖一样,小小的心里充满了满足和喜悦。那时的我已经学会了独自去买东西,小小的身影穿梭在街头巷尾,充满了生活的乐趣和期待。
如今,虽然时光荏苒,但那家传承下来的“三代人酸野”从永宁街口搬到了一中下坡的地方,继续着它的故事。每当我路过那里,总会想起那些年的时光,那些关于粮店、煤店和酸野摊的记忆。我会买点酸野尝尝,那是儿时回忆的味道,它们如同一幅幅生动的画卷,永远镌刻在我的心中,成为我生命中最宝贵的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