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柏林谍影》是英国间谍小说泰斗——约翰··勒卡雷的代表作之一,作者本身具有间谍机构的工作经验,使得其小说描写分外真实,本书源于作者目睹柏林墙的建立,目睹东德人民试图翻阅柏林墙但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成功。本书最令人称道之处在于对间谍的世界的刻画,将常人想象中冰冷、神秘的间谍世界剖开,呈现出人类的血肉、情感、爱憎、道德……但他们的世界是矛盾的,情感不能倾诉给所爱的人,甚至不敢去爱,因为一切都有可能导致身份的败露,他们也并非没有道德观念,只是这个职业在道德之外,他们不能用道德去思考,不能去想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有的只是各自代表的利益。作者向我们同时展示了两个世界,一个是间谍的世界,一个是大多数常人意识中的正常世界,两个世界并非割裂的,而是交织的,间谍世界更像是现实世界的阴影,我们看不见其中,但它又确实紧紧联系着现实。
一个人孤身独处,远离他人,就很可能出现心理问题。在某种意义上,欺骗是人的本能,绝大多数人无须练习就能实施高深莫测的欺骗行为。高明的骗子、戏子和赌徒还能赢得同类人的敬仰,而同样进行欺骗的秘密特工,则没有那么简单。特工实施欺骗是为了自我保护,他们不但要提防外部世界,还要伪装自己的真实情感。所以他们即使能赚到一些钱,在生活中也不敢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即使很博学,平常所说的也是一些陈词滥调;即使他们内心是很柔情的丈夫或父亲,在任何情况下也都要克制感情的自然流露。
本书的主人公是英国情报机构圆场的一名特工利玛斯,他在东德建立的情报网被敌方情报头子蒙特一一拔除,之后他加入到一个特别行动当中,由利玛斯假装被组织冷落,经济窘迫,遭人排挤,借此机会被对方情报部门找上,被对方收买,泄露一些情报,并深入东德,借助本就对纳粹分子蒙特不满,并怀疑蒙特通敌的二号人物犹太人费德勒,用情报加深费德勒的猜疑,从而离间敌人。但是在利玛斯在伪装落魄的日子里,结识了一名图书管理员丽兹,并短暂地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这也为后来蒙特的反击埋下了伏笔。在最终特别法庭对蒙特的审判中,蒙特的辩护律师拿出了种种证据,甚至将丽兹带到了法庭,尽管丽兹一心想帮利玛斯隐瞒,但是在利玛斯没有泄露过任何情报的情形下,辩护律师的逼问还是让她失了阵脚,证明对蒙特的指控是英国情报机构的阴谋,而费德勒则无意中成为了帮凶。利玛斯作为间谍被关押。
但是这一切都是利玛斯计划当中的,蒙特的确是双面间谍,为了在不泄露蒙特身份的情况下除掉费德勒,圆场设计了这个行动,帮助费德勒揭露蒙特,但又露出马脚,让铁幕方面知道陷害蒙特是圆场的阴谋,成功帮助蒙特除掉了费德勒。利玛斯和丽兹在蒙特的安排下逃出监狱,计划翻越柏林墙,途中丽兹对于间谍的世界感到不解:
“那你们又是怎样才反败为胜的呢?”丽兹突然喊道,“费德勒是个好人、规矩人,他只是忠于他的职守。现在你们却把他杀了。蒙特是个间谍,是个叛徒,你们却保护他。蒙特是个纳粹分子,你难道不知道吗?他恨犹太人…你到底站在哪边?你怎么能…”
对此,利玛斯的做了一个冷酷的回答,同时也是本书对于间谍的一个冰冷的剖析。
“这场游戏里只有一个法则,”利玛斯反驳道,“蒙特是他们的人,他给他们需要的东西。这样说,你就能明白了吧?列宁主义里就有和恶魔临时结盟的教导。你以为间谍都是些什么好人吗?以为他们是牧师、圣徒或者是烈士?他们实际上就是一些手段卑鄙的傻瓜,一群叛徒,是啊,还有酒鬼、恶棍和变态狂,是些滥杀无辜充英雄的人。你认为他们会像和尚一样坐在伦敦衡量什么是对与错吗?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杀了蒙特,我非常讨厌他那种人。可现在还没到时候。遗憾的是他们现在还需要他。他们需要他是为了保护你重视的那些不起眼的老百姓,让平常人晚上能安心睡觉。需要他是为了保护像你我这样的普通人。”
故事的最后二人没有成功翻越那堵墙,而是在枪声中倒在了柏林墙边。墙分割了两个世界,一侧是自由,另一侧则是死亡。
利玛斯爱丽兹吗?答案是肯定的,在最终翻越柏林墙的时候,利玛斯拖着已经中弹的丽兹翻了过去,然后又收到了枪击,最终倒在了柏林墙外。但是丽兹从一开始,就是计划的一部分,她的爱情是计划外的,但是无论她是否爱上利玛斯,她都是指向利玛斯的假叛逃的证据的一环,在最终审判的时候和种种证据一起陈列出来来推翻利玛斯对蒙特的指控,从而完成这个计划。
文中有一段话反复出现,大致意思是党比每一个人都更了解他/她。所以在疯狂的铁幕下,个人利益必须毫不犹豫地为集体让步,这是作者对那个年代铁幕国家的印象。而在这个自由至上的年代里,战争离我们很远,我们谁也不想要回到那种疯狂的对立当中,愿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