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半间书房
我真的想回来
在我死的那刻
它们在召唤我
我为它们活
艰难而感动
幸福并且疼痛
——朴树《召唤》
三十岁的我看了一场朴树的演唱会,今年他四十二岁。第一次听到朴树的歌声是15岁,时光真疯狂。
这一晚,四十二岁的朴树仿佛还是当年的那个少年,用真诚的态度和目光与台下的观众交流,唱到动情处会哽咽,发着高烧,在安可的时候仔细辨认下面的叫喊声,想尽可能唱一首大家都想听的歌。
他依旧对生活那么敏感,谈到生活的时候,还是会说“你说死去难一点还是活着难一点,活着当然很难,但是还是要继续”。
下了班赶地铁,冒着小雨从地铁口坐电瓶车到深圳湾体育馆门口,匆匆忙忙地进场,在逼仄的过道找到座位,刚坐下,台上传来朴树清亮的嗓音:
“君归来 君归来
待历经沧海 待阅尽悲欢 心方倦知返
君已尘满面 污泥满身 好个白发迷途人
今日归来不晚 彩霞濯满天 明月作烛台”
是《在木星》——才意识到演唱会就这么开始了。我亲耳听到了十六七岁时每天都在听的那个倔强的声音。那个时候完全不会想到自己会在三十岁的某一天看着这个台上的中年男人,认真地用歌声告诉所有人“我好好地,回来了”。声音依然倔强里带着脆弱,但多了份坚定;眼神一如少年,却多了一份从容。
演唱会循序渐进,在唱了两首较新一些的歌后就进入大怀旧环节,一排彩虹色的荧光灯在他身后亮起,整个舞台色调亮起来,朴树的表情坚定而自信,唱着:"imagination its on my way never lose my passion "现场好像有一台时光机,把我们带回到了十几岁的少年时,那时候完全不识愁滋味,每天忙于学业考试,每天听着朴树的这首歌,鼓励着我坚持前行。从这首歌开始,正式将整场演唱会带入集体回忆青春的氛围中。
这场演唱会的泪点来的太快,《且听风吟》的前奏一响起就莫名的感动。如果说《colorful days》唱的是少年对未来充满的坚定与憧憬,那这首《且听风吟》则最好地诠释了少年时期的忧愁情怀。现在回想起来,十几岁的时候听这首歌,仅仅是因为旋律和朴树忧郁的歌声,但这一晚听到他唱“大风声/像没发生/太多的记忆/又怎样放开我的手/怕你说/那些被风吹起的日子/在深夜收紧我的心”恍然有那么一瞬间竟不知道当下时空是何处何时,像是十几年前的朴树穿越而来在耳边唱着,禁不住问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你的青春,你的成长,你的改变,太多太多的记忆,一阵风吹过,好像都没发生,又好像都被掀开,在这个夜晚你能否找回初心。
当天现场,朴树的演唱可以说是不完美的,因为他发着高烧,很多高音部分都略感吃力。歌手唱完一场演唱会下来非常消耗体力,更别说发着高烧的朴树。当年的朴树,因为《白桦林》这首歌的一夜成名,面对扑面而来的记者和各种商演,顿生压力,对人世感到厌倦迷茫,曾经一度消极避世。从那以后就很少再听他唱白桦林。而这一晚的白桦林也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全场大合唱。合唱的氛围,并没有当年大街小巷处处播放着的那种”口水歌“之感,所有喜欢朴树的人也许都有着一颗傲慢和追求品质的心,即使是大合唱,也都是轻轻地和着声,跟朴树的歌声默契地配合,没有任何走调和其他演唱会上听到的声嘶力竭的“喊唱”。
接下来是一系列的怀旧曲目,《她在睡梦中》深情温婉,唱《我爱你,再见》的时候想起了周迅,两个很有灵性又敏感的人曾经有过一段故事,现在也是各自找到了自己的爱情归属。《傲慢的上校》、《旅途》、《我去2000年》、《生如夏花》、《那些花儿》集体大合唱……一首接一首。
全场最感动的是在他《召唤》的时刻。这首歌唱到一半的时候他哭了。哭的很彻底,歌词没法再唱下去。我才发现,这个四十岁的大叔依旧是对生活那么敏感的那个朴树,歌曲结束,他说起哭的原因,是想到了一位去世的朋友,他们曾经谈到生活,说“你说死去难一点还是活着难一点,活着当然很难,但是还是要继续”。
《在木星》里有一句歌词这样写:“今日归来不晚,与故人重来,天真作少年”
我觉得是他是给自己的话,多年前听的朴树,是个忧郁、自我、天真的少年。这么多年来其实他一直没变,即使他四十多岁了,但是他内心仍住着一个少年,仍然感觉和这个世界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永远有赤子之心。
就像有一位文案大神在微博上写那句话:能与“少年”匹配的只有两个字: 天真。
天真不是无知,而是带着无畏和不世故,有无限的好奇心,对世界有距离和一定的叛逆。我觉得朴树就是这个样子。
希望他可以永远抱着一颗赤子之心,永远天真赤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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