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姑母知道救国忠的是说书人且还是老乡,便破涕为笑了。
与此差不多的时间,也就是1977年,山东常家村也同全国一样,搬村造地——把所有下洼地的宅基搬到了土层贫瘠的丘陵上,以增加土地肥沃的水浇田面积。
原常家大院,也就是后来的粮库学校等组成的大杂院,和他们常家的庭院属于第一批拆迁户。
尚文和哑巴儿子国彬,被安排到距离他大儿子有八百米的最东边,一家的房东的小灶屋里住着,国贞夫妇及他们的儿女们,就挤在了一个近邻居家里的一间草房子里,只能放一张床的空间,实在是不能供他们夜间休息的条件,因此,大一点的女儿,永驻及丑小丫到了晚上,就只能住息在别的邻居家。
最近,尚文的支气管炎又犯了,以及因为帮着拆房子不小心被石头砸伤的脚感染后,越来越严重了。
也许是往返搬运东西累的,感觉浑身疼痛,再加上不停的闹肚子,常常头晕。有时,如坠入在云雾之中旋转,时常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
他是在发高烧,身心俱疲冷颤不止……
因为儿子国贞及孙子永驻整天忙着拆房子,又准备在丘岭上建房子,尚文就不想让他们知道。
自己就应承着,实在受不了了,就躺在床上休息一下。
终于有一天夜晚,也就是1977年7月15日深夜,发烧了两三天的尚文严重口渴,就想叫隔壁的残疾儿子国彬给倒点水喝。
本不太听话的哑巴儿子听到父亲的喊声,不知道是干什么,没怎么重视,也没有回答父亲少气无力的呼唤。竟然又睡着了。
他想自己起来倒点水喝,实在是不想动弹,脚在化脓。但还是要试着起来,可是,无论他怎样用力,都难起来,无论再怎样喊,也喊不出声了!
他难过起来了,他怕自己永远都不会起来了……
他牵挂起自己的小儿子国忠在关外过的怎么样?何时才能成个家。
自己果真倒下了,可怜的哑巴三儿子国彬是个犟脾气,有谁来照顾?还有一个颠三倒四的大儿子国贞,素芬一个人照顾的过来吗?
先是顾虑重重,渐渐地有些意识模糊,然后开始发昏有些…
他的两个已经死去的儿子——二儿子国真,四儿子国男泪痕满面地向他埋怨,倾诉生前所受的委屈,
二儿子国真托梦倾诉道:“父亲,若不是当初,你模棱两可,做错了选择,凭我的实力,我觉不会枉在人间走一遭的。
由于你听信谗言,和你错误的决定,使我们整个家庭,家婆人亡。
也让南逃北颠的我吃尽了苦头。积劳成疾,早早结束了我本该为新中国做出贡献的……年轻生命!”
四儿子国男手扯着小香玉,扶着母亲埋怨道:
“父亲若不是你每天与我娘大吵大闹无休止,在生产队受了委屈的我回到家里,不仅得不到温暖,还要继续承受你们的唇枪舌战,甚至大打出手,不然,我也不会得那种病,
硬把我给撑死!还有,我那三哥,当初好好一个小孩,不是南跑北颠的随大人们讨饭,得了重感冒,能吃错这么多药造成哑巴吗?”
这时,他只见活泼可爱的孙女小香玉,笑着对他说:
“爷爷,别听他们乱说,我知道,这不全是你的错,我不怪你,也不怪我的父母整天争吵不休,忽略了我,那是孙歉德,硬是不给我看病,把本来能弄治好的小感冒给耽误了,把还不足六岁的我葬送到黄泉路。
其实,我还比被我父亲误打致死的第一个大姐姐多活了好几年呢。”
尚文似睡非睡,一下被惊醒,什么都不见了。
他很想翻一下身子,可他连翻身的能力也没有了。口渴过度,他也感觉不到渴了。
渐渐地一个残老的骆驼,在如海似火的残阳中,在沙丘里向他走来,说是寻找水源来了。
最终,实在走不动了,倒下后。被渴死在一望无际的大沙漠里……
常尚文又一次猛然惊醒,突然,一块粘液同时涌上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