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醉了云(一)

    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其实如果要真说起来的话,自己也不太讲的清楚,二十有九,一事无成,整日里喜欢到房子附近的一个小酒馆里坐着喝一些小酒,从前也喜欢过好几个女孩,可能是因为性格原因吧,每次与那些女孩双目对视,讲几句话,那脸就红的跟夏天傍晚太阳落山时的云彩一般,那心里激动的确实如同人们常说的小鹿乱撞一样,砰砰乱跳,还没来得及去了解人家,自己便已经乱了阵脚,话也讲不出几句,后来人家也都已经嫁为人妻,后来的我还是孤身一人。

  本想就这样一个人活下去算了,可怎么奈何,有些时候仍然是寂寞难耐,心里面有许许多多的话也还是想有个红颜知己倾诉一下,也渴望有一个能够去拥抱的人,能够去亲吻的人,能够去与之亲密的人,也想要去了解一个人,去喜欢一个人,去爱一个人,同时也体会被爱被喜欢的温暖。可这么多年来,始终是没有勇气去约喜欢的女孩出来,没有勇气大声的对喜欢的人说出我爱你那三个字。日子过得真快,转眼之间就要三十岁了,父母已经老去,整日里催促着让结婚。并不是自己不想,我也渴望有一个温柔的人陪在身旁,彼此都能够温柔以待啊!

    可慢慢的就老了,渐渐的也就接受了,不想去爱了,可能是自己并不适合去开始一段感情,并不适合去恋爱,还是就这么独孤终老下去吧!

    本来也就想一直这么下去算了,可后来的某天,有个兄弟约我出来喝酒,这个兄弟是高中时候认识的,是我的同桌,铁的不能再铁的好哥们,好兄弟。应他之约,那天晚上我独自一人开着车来到了他所选定的一家酒馆,这家酒馆离家大概有一二十多公里吧,是远近闻名的一家酒店,因为老板娘美丽动人而生意红火,我那个兄弟熊晓欢,跟这里的老板娘关系很好,他们是大学同学,并且大学的时候晓欢追过这个老板娘,可遗憾的是没有追到,她选择了现在的这个老板,可他们仍然是好朋友,这么多年了依旧保持着联系。这说远不远的路,开着车不一会儿就到了。

    我将车停好在酒馆周围,下车关上车门,朝着酒馆的方向走去,大老远的就看见我兄弟等在门口,玩着手机。“晓欢哥,到了。”我大喊道。他关掉手机,右手迅速将手机放进那件外套的内包,向我招了招手,两个健步飞奔到我面前。“你他娘的怎么才来,害老子在门口等了半天。”他笑着对我说道。“你以为老子是开飞机来的吗?就是开飞机也要时间的嘛”我也笑着回应道。“算了,他说,好几年都没见过了,今晚一定得喝过瘾。”说着说着,他将胳膊搭在我的背上,我也做此动作,但因为他高我一些,我的胳膊老是不能完全放上去,就这样说着笑着闹着我们走进了酒馆。“老板娘,五斤白酒,两斤牛肉,两斤肥羊肉,再炒一盘苦菜。”他看着老板娘笑着叫道。这样的情形怕是只有在水浒传中武松打虎,鲁智深买酒情节中才见的着。我心头一震,这几年不见,酒量又见涨,今天怕是真的要把我喝死在这里。“每次都这样,怎么不喝死你小子。”老板娘看着我两假装恼怒的样子说道。她今年已经是三十有二,可姿色仍然是不减当年,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带着含情脉脉,带着多愁善感,带着让人又怜又爱而又避无可避的,触不可及的一种美。也难怪熊晓欢当年会那么的喜欢她了,想当年,他追求她的时候,真可谓是不顾一切,愿意为她抛弃一切。本来一个月也就五六百的零花钱,他却是花个三四百去为她买玫瑰,买水仙,买樱桃,买苹果,买糖果,买小熊玩偶,买一切他认为女孩所喜欢的东西。然后自己省吃俭用,还整天问我借钱,还好我没跟他在同一所大学,只不过我们两读的大学隔得不远,就三四条街,五六公里左右的距离,我们时不时的就会出来醉一场,想起在那些日子里的事情自己便觉得美妙又可笑。他常常跟我讲起他喜欢的那个女孩怎么了怎么了,多漂亮多漂亮,今天又给她买花了,她笑的真开心,笑的真好看,心里真是快乐的无法言说,今天又给她买糖果了,她会喜欢吗?她会喜欢上我吗?或许快了吧,或许明天就能和她出去约会了吧,我多么想牵着她的手去看看这个大千世界,去看看山,去玩玩水,去走过无数的街道,去吃好多好吃的东西,多么想要抱抱她,多么想要吻吻她。

    是啊,这都已经多少年的时间过去了,那个女孩就站在他面前,他心里会是什么感受呢?是遗憾吗?是伤感吗?还是说随着时间的流逝,岁月的冲洗,那份当年深深的喜欢与爱早已经变成了浓浓的无奈与淡淡的忧伤。我也不知道,看着他现在面对他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伤心,是无奈还是执念,只晓得他心底一定是有着千千万万的泪水,只是不知道在哪天这些不舍与无奈都化作了杯中的老酒。

  “喝死就喝死,有什么大不了的,喝死了你来给我收尸。”他对着老板娘笑着道。我借着拿酒的借口来到了后厨,看见老板娘在切菜。这位客人可不一般,老板娘亲自下厨,从冰箱里拿出一大块牛肉切着,一刀又一刀,似乎在跟自己斩断着自己放不下的过去,又似乎是在与这块肉过不去,她心里又会在想什么呢?时间过去了许久,我还愣在原地沉思,很快,老板娘将菜端上了桌子。我也顺势过去到了一杯酒给自己,也到了一杯酒给他,“兄弟啊!好久不见,这些年里,真的是想死你了,我敬你一杯。”他端起酒,一饮而尽,我也将那杯酒一口倒下了肚子。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两个男人如此这般的爱上了酒。是理想?是爱情?我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经历让我们今夜如此这般的喝起了如此烈的酒。

    喝着喝着,我也回忆起了我的过往,面对过去,谁又能完全不后悔?谁又能完全的接受呢?不过是嘴里说说而已,谁又能够真正的放下呢?放下一词,说起是轻松,当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时,我们是旁观者,我们立于身旁,我们清醒,我们自知。可当事情发生到我们身上,当命运的阴霾来到了自己的身上,我们所有的想法与便是命运为何如此之不公,为何自己会受尽了磨难,但其实,每个人都一样多多少少都有着自己的痛苦与难以回首的过往吧。

    说起我的过去,还真的是一事无成呢?说起理想与追求吧!高中那几年倒是还有些,那个时候,青春总是美好,而我们又总是生活在美好之中而不自知,只知道也只想着以后或许会更好。其实到了以后,到了未来,让人怀念的也不过是哪些拼命的日子,那些痛苦的日子,那些让人感受无比深刻的日子,那些过去的日子。日子就是这样。现在记忆模糊的也就只有那个女孩儿,好像是高三毕业的那个假期里,只记得那天无聊,出门闲逛,街上也没几个人,遇见一个喝的烂醉的女孩在路上乱晃着。当时的内心活动,到底是帮呢还是不帮呢?到底是帮她找个地方让她好好的躺下睡一觉呢?还是就让她在这大街上晃着呢?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不管当时心里是多么紧张,多么慌张,多么的纠结,还是帮了。只记得冲过去搀着那个女孩儿就往附近的宾馆走。一路上,她不断地往外吐着酒,不断地嘀嘀咕咕着些奇怪的话。“不要离开我”“我还能喝”“父亲,呜呜呜”之类的话。我也在旁边不停地安慰着她,“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也不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到底该做些什么能让她好受些,就只能如此这般了。到了宾馆里,看着她那吐了一身的酒,残留在她那美丽的裙子上面。我不禁又闪过一阵伤感,于是我轻轻的帮她把身上的酒与食物的残渣擦去,给她盖好被子,让她睡下了。怕她再出事,于是找了跟凳子坐在她旁边守着,渐渐地我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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