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封侯,出将入相是多少读书人的梦想。在历史上同时既封侯又拜相的公孙弘算是第一个了,“以公孙弘为丞相,封平津侯。丞相封侯自弘始。”能获得这种殊荣,这跟他的读书学识及为人处事是分不开的。
公孙弘自幼家境贫寒,曾在海边为别人养猪为生。但是他喜好读书,是在汉武帝实行的“上计吏”中因答卷优秀而被汉武帝选中。公孙弘在汉文帝时就曾经被征为博士。但是公孙弘真正的深入研究学问是从他四十多岁时开始的,也算是大器晚成的代表了。当时还是一介布衣的他开始研究《春秋》,历史上就曾经赞扬公孙弘以“《春秋》白衣为天子三公”,足见公孙弘的学习有多刻苦。“批蒲编,削竹简”中的削竹简讲的就是公孙弘勤奋读书的故事。更为关键的是他的学习精神和为官之路影响了一大群读书人,“天下之学士靡然乡风矣”。这就是一种带动,对学习风气的带动。
公孙弘在不惑之年开始潜心研究《春秋》,并且以其卓越的学识和成就走上了仕途。他当丞相后,不忘学习,尤其是不忘营造学习的氛围,在相府东门专门开辟了招揽人才和培养人才的场所——相府东门。“时上方兴功业,弘于是开东阁以延贤人,与参谋议。每朝觐奏事, 因言国家便宜,上亦使左右文学之臣与之论难。”这样不但自己勤学优秀,而且还为国家招揽了一大批人才,也为一些贫民士子提供了一条“学而优则仕”的道路。
公孙弘除了学识渊博之外,他参与朝政的方式也被汉武帝欣赏。“每朝会议,开陈其端,令人主自择,不肯面折庭争。”“弘奏事,有不可,不庭辩之。尝与主爵都尉汲黯请间,汲黯先发之,弘推其后,天子常说,所言皆听,以此日益亲贵。”作为一个有识之士,论辩之才看书一流,但是在朝廷议事时遇到不同的意见,从不跟皇帝发生正面冲突,而是保留意见,到下朝之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与皇帝交流。正是这种严谨的处事,获得了汉武帝的赏识。包括他与其他大臣相处也是如此。比如他和汲黯两人,商量好了的意见和汉武帝不和时,公孙弘就不说了。所以汲黯就说公孙弘背叛了他,不忠。但是公孙弘并不解释,他说:“夫知臣者,以臣为忠;不知臣者,以臣为不忠。”这种淡然处之的态度更获得了汉武帝的赏识。
位及三公的他,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却依然保持着简朴的生活态度,堪为大家的楷模。“弘为布被,食不重肉。”对于这件事,汲黯认为这是公孙弘故意作秀,可是公孙弘依然淡然处之,还是不做过多的解释。而且还戏谑地说:“我做为三公,用和小官吏一样的麻布被子,确实是在沽名钓誉。如果没有汲黯的正直,陛下您又怎能听到这样的话呢?”汉武帝就更加喜欢公孙弘了。读了,不绝感叹于公孙弘的为人之道了。
公孙弘作为西汉历史上著名的丞相,其功绩自然非常人能比。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也有着自身的缺点。史书上说他“弘性意忌,外宽内深”,也就是说他生性好猜忌,外表宽厚而内富心机。最主要表现在他对董仲舒的排挤与打击一事上。 汉朝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让大儒董仲舒成为所有读书人的楷模。公孙弘与他相比,不仅学术经历要浅薄得多,而且水平更是要略逊一筹。但是,他气量极其狭小之性格特征,决定了他根本无法容忍有人比自己在某些方面要强的现实,所以,他妒火中烧,忿恨满腹,《汉书》用“嫉之”简单两字,活灵活现地刻画出他对董仲舒的阴暗心理、仇视态度。
于是,公孙弘开始想方设法,处心积虑与董仲舒作对为难,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当时,汉武帝有一位胞兄,爵为胶西王,其人骄横狂悖、凶蛮残忍,把杀人视作小菜一碟,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于是公孙弘就郑重其事地向汉武帝举荐:“独仲舒可使相胶西王。”就是让董仲舒离开中央朝廷,去当胶西王的国相,企图借胶西王的屠刀,取董仲舒颈上的人头。
汉武帝不知就里,还以为是公孙弘为朝廷举贤,尽做丞相的职责,自然是钦此恩准。董仲舒当然也不笨,完全洞悉公孙弘的险恶用心,可是圣意似天,皇命难违,只好强打精神,接旨前往赴任,落得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所幸的是,“胶西王闻仲舒大儒,善待之”,还多少有点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姿态,没有太为难董仲舒。而董仲舒本人又有自知之明,处处谨慎从事,终于保全自己,最后以“病免”告退,巧妙地挫败了公孙弘借刀杀人的图谋。
公孙弘虽然有着不光彩的一面,但是第一个“封侯拜相”之人的地位在历史上还是无人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