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可怜

近几天,不想在家里听人说废话,早出晚归,整日在父母家看电视,专门找谍战片看。

很多年了,无聊的时候,坐立不安着急的时候,只要可以看电视,我就会逃到谍战剧中,让那些触目惊心的剧情牵引我的神经去探寻事物发展的逻辑,去深思那些寓于偶然之中的必然,去感叹那些顽强拼搏之后的无能为力无可奈何前仆后继,以稳定我躁动不安近似发狂的心灵。

然后,又回到现实中,继续焦虑,继续坐立不安,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多了几分懊悔,觉得不该看电视虚度了时光。

逃避——懊悔,焦虑——沉醉,循环——往复,主宰了生命的年轮。

没有人能逃出各自的宿命,无论怎样挣扎,也只能是在向死而生的桎梏中,选择那些属于自己的路,这条或那条,奋力前行,以求修成正果或问心无愧。

渐渐地,终于,我不再焦虑,也不再懊悔,因为这是我的必经之路,我无法选择。

……

我想起了那只斑鸠。

2010年,我在城郊农村租了一套房子。一天早上,起床后,我经过阳台去厨房做饭,刚走进去,猛的几声噗噗噗吓得我一阵大叫,原来是一只大斑鸠。

我把它惊得跌跌撞撞满屋飞,它把我吓得连喊带叫团团转,它怕我抓了它,我怕它撞到我。飞起又跌落,躲闪又尖叫,团团转,满屋飞,就这样躲迷藏似的,闪跳腾挪着,僵持着,各自寻找解脱的契机,竟有点像影视剧中惊悚刺激的画面。

这时,门口另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僵局,只见斑鸠震翅一飞冲向了窗户,“嘭”的一声,斑鸠撞到了透明的玻璃上,应声落地。

就在落地的一瞬间,我看见斑鸠头一歪眼一闭瘫软倒地。哇,那样子真逗,楚楚可怜,像林黛玉,我们不由大笑起来,忍俊不禁。

我没见过人晕倒的样子,我想,应该就跟这只斑鸠一样,是那般柔弱令人疼惜,以致我想到了林黛玉。

到手的野味,我们本可以将它剥皮炖汤一尝鲜美,可它楚楚可怜通灵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不忍伤害,我们把它送到阳台上,让它飞回了自己的家园大自然的怀抱。

唉,生命如此脆弱,一次偶然的失误,就会死于非命,提前终结生命的旅程。

我又想到了我自己,想到了王秀丽,想到我被王秀丽丢下树时晕倒的模样,肯定跟那个斑鸠一样。

在生存竞争的关系中,弱者的路更加艰辛,往往没有选择只能承受,或者被迫承受多于主动选择,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可人与人的关系,又怎能照搬自然界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人从动物界脱胎而出靠的就是团结互助,人成为地球上生命的主宰靠的就是集体智慧的传承与创新,从某种意义上,我们谁也离不开谁,越来越离不开,个人是渺小的是柔弱的是可怜的。

为什么有的人,连禽兽都不如,无端起杀戮?

就整个宇宙而言,人类也是渺小的柔弱的可怜的,我们有多少力量可以用来自相残杀自我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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