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解封,热干面、早高峰、形色匆匆的人们……随处可见的烟火气。大家都说,熟悉的武汉回来了,我们的生活也开始回归。封城的日子很难熬,回想起来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不方便肯定有,比起那些抗疫一线医护和感染的同胞来讲,算很幸福了,人要知足。
武汉今年的春天好像到的格外早,这些天天气不错,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整个人懒洋洋的,解封了反而不怎么想动了。小区里面的花也都开了,一切如初。那些害怕武汉人,说湖北有毒的,我想说,武汉不是你们想象中的炼狱,它依然天蓝水净、春暖花开、美丽如初。我们依然呼吸着干净新鲜的空气,为生活奔波着。
外公家在农村,房前屋后都是大山,小时候每年暑假和过年都要回老家,特别喜欢坐在“火笼”边,看舅妈用吊锅煮饭,在灶灰里埋土豆,听柴火烧的噼里啪啦的响,那时特别喜欢闻烧柴火的味道,出奇好闻格外香。老家是泥巴屋,土砖土墙几十年,也很坚固,木门木窗现在看来都是极富年代感的。那时农村资源匮乏,小卖部的零食,瓜子用废旧书纸一包,两毛钱一包,我和表姐也吃的特别香。渐渐长大,离家求学,远嫁成家,外公走了,我也好多年没有回去过。不知道现在一切都变成什么样子呢?
十几岁就来了武汉,那时候觉得离开父母,自由逍遥,对这里充满了各种各样最好的期待。宿舍里的同学虽然来自不同的地方,但是年轻的我们很快就熟悉,我们会在熄灯后讨论好看的衣服好看的书好看的人……丫丫同学是土生土长的武汉人,她爸妈可能比较担心早恋吧,隔三岔五就会悄悄潜伏在学校附近,看看她有没有跟某个男同学同行。我们倒是很喜欢她父母的潜伏,现身之刻总有各种好吃的,甜辣的鸭脖子、有嚼劲的臭面筋、酸辣味菜苔……印象特别深的一次,不知道有多少人体验过没有空调、七月份的武汉,那天特别热,丫丫同学提着保温桶冲进来,嚷嚷着要我们喝冰冻银耳汤。就是从那时起爱上银耳汤,汤里带点碎碎的冰渣,入口即化,全世界都跟着凉爽起来了。后来自己尝试做过很多次,却怎么也做不出那种味道了。那时候觉得,武汉的妈妈怎么这么能干?
女儿即将升入初三,会跟她聊中考聊高考甚至会一起探讨未来的人生,武大也是她的梦想之一。人在自己的每个人生阶段,似乎总是要有一些遥不可及的梦想,才能支撑自己。很多年前,第一次走在武大校园的樱花大道上,我的梦想里没有他,更没有想过过这个人会陪我一生。然而,人生就是这样戏剧性,我们现在已然步入油腻的中年,两个娃的爹妈要撑起共同的家,内心深处却不愿承认自己已经长大。那时天天在校园瞎逛,喜欢吃校门口两块钱一份的臭豆腐,他只舍得跟我买一块五的糖葫芦冰棒,我们会在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时候去樱园食堂买小笼包,还要防着不讲客气的舍友会偷偷吃光我们的小笼包。现在想来,好像比电影小说里的恋爱场景逊色了好多,有时候觉得好亏,还没浪漫就老了。
有人说,回忆是一个人苍老的标签,可我无法想象没有回忆的人生是何等苍凉无趣。 转眼已近不惑,都说人到中年万事休,我想这里的“休”大意该是说不争不抢,知足常乐,学会放下。这一路,放下遥不可及,放下不羁自由,放下愤世嫉俗,放下不思进取,放下种种……但,记忆里柴火瓜子的香,鸭脖子的辣,冰镇银耳的清凉,臭豆腐的酸爽和小笼包的满足却怎么也放不下。放不下真的只是因为好吃吗?不,除了香、辣、清凉和酸爽,我闻到的更多是爱的味道。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烟火气,这些都是属于我的烟火气。
愿烟火气生生不息,常伴左右。也祝福这个承载我们烟火气的城市永远温暖美丽。武汉加油!
2020年4月21日书于江夏(⑉°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