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晚唐文人精神颓靡与现代启示

今年“十一”长假,哪也没去,被“人从众”吓怕了。闲来无事,翻看唐人孟棨的《本事诗》,一睹中晚唐时代的政治风云,以及文人墨客的趣闻轶事。
李逢吉是中唐首位全面依附宦官的宰相,为人霸道、任性且多疑,好伤害人而无愧色。他听闻刘禹锡有个漂亮的歌伎,便设计占为己有。李逢吉约好某日在皇城中摆宴,请朝臣名贤带着自家宠姬早些赴会,却命令守门人先放刘禹锡家歌妓进门,众人都感到惊异不已,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对于李逢吉“抢”人的行为,刘禹锡只是惶惑吞声。
这件伤心亊过后,刘禹锡有一天到新近入京的李绅家做客。席间宾主晤谈颇洽,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只喝得脸酣耳热。这时李绅传唤家妓上堂,歌舞一回,以助酒兴。刘禹锡盯上了一位歌姬,不顾礼数,当即赋诗一首:“䰀髯梳头宫样妆,春风一曲杜韦娘。司空见惯浑闲事,断尽苏州刺史肠。”李绅闻之,不禁哈哈大笑,当下就将那个歌姬拱手相送。这首诗还创造了一个成语“司空见惯”。
掩卷沉思——中晚唐宦官专权,牛李党争,皇权羸弱,部分士大夫沉溺享乐,流连青楼,“养姬蓄妓”。逐渐丧失“兼济天下”的理想,转向“独善其身”,甚至沉溺于声色,以寻求慰藉或寄托。尽管这是在社会重压下的一种复杂的、值得悲悯的状态,但终究间接削弱了社会凝聚力,加速了社会架构的瓦解。黄巢起义的爆发就是历史的必然——唐王朝最终灰飞烟灭。
当代反腐倡廉在路上,正是历朝历代覆亡的教训所致,唯有胜利,别无选择。
令人思索揣摩的还有:李逢吉凭借权势强夺他人所爱,刘禹锡虽有愤懑却只能忍气吞声,最终无法挽回。这种“忍隐”本质,是封建皇权下个体几乎没有“退出后重新选择”的空间,是“曲线求存”的生存智慧。当代职场的“忍”同样是生活中的常态,把古代文人的处世智慧和当代职场场景串起来,我们从中可以找到怎样的应对思路?
当下“应对”需强调权利边界与个人选择的平衡,要结合场景判断核心矛盾——是“权益受损”还是“发展受限”,再决定策略。就是说它必须有两个前提: 一是合法权益未被侵犯,这是法律明确保障的。二是个人核心目标未被摧毁。
体制内的特点是“规则稳定、晋升周期长”,刘禹锡的“忍隐”逻辑在这里更适用,但需转化为当代思维: 不“忍”违法违规。若遇到权力寻租、侵犯他人权益的事,可通过内部合规渠道反映,而非硬刚或纵容。要“忍”短期挫折。比如岗位调整、暂时不受重视,可借这段时间积累专业能力,等待合适机会,这是“以忍换空间”。
国企介于体制与私企之间,应对策略核心是看“规则是否清晰”:若规则透明,如晋升看业绩、薪酬有明确标准,不必“忍”不合理的对待,可通过正常沟通争取,此时“忍”会错失机会。若规则模糊,若想长期留下,可“忍”短期不公,重点经营核心人脉,同时保留专业能力作为“退路”;若无法接受,也可果断离开。
私企的核心逻辑是“效率优先、利益导向”,应对时需极端务实。能“忍”的情况:薪资达标+能学到核心技能,暂时的加班、委屈可忍,这是“为个人成长买单”。不能“忍”的情况:要么薪资低于市场水平,要么学不到东西还内耗,此时“拂袖而去”是最优解——私企的流动性高,好机会更靠主动选择而非“被动忍耐”。
应当指出,当代的社会和各级组织,己经搭建了一整套反腐的透明规则,畅通的申诉渠道,来减少个体被迫“忍耐”的空间。这也是当代和谐、公正、反腐倡廉的必然要求。
以上是我读史时的发散性思考,谨陈拙见,但愿言之成理。
“读书不觉已春深,一寸光阴一寸金。”能安安静静地读书,又能驰思遐想,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