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

出了机场,直奔各办事处。整个办公大厅宽敞、洁净、明亮,温暖如春。玻璃橱窗前的盆栽碧绿轻垂,鲜艳的花骨朵竞艳争芬。墙壁上挂着裱起来的章程及大幅字画,走廊里的座椅舒适可人,家乡的人依然热忱周到。
办完各种手续,小宝还沉浸在梦中,时而发出咯咯的笑声。走出大厅,远处云霞似锦,与太阳的余晖连成一片,浸染着山头与大地、落叶与野花……

夕阳渐冷,光秃秃的枝丫与周边蒙着轻雾的冬青突兀冷俏地孤立着。另一处则有簇簇花丛,近看,其间夹杂着塑料假花,天色渐暗,这些假花发出各色微光,柔和地闪烁着。
轻柔的微风,没有儿时的凛冽。路灯明亮又好看,连树上装扮的红灯笼也在闪闪烁烁。每隔一段有广场舞热闹的音乐传来,广场上是激情澎湃,热情似火,年轻人还是很多的,音乐入时,舞步轻快。
体育广场前的喷泉轻盈地变换着,不断地上演着各种水幕剧,让人应接不暇。喷泉后面的小广场上,有几个调皮的娃娃滑着滑板车,还有的穿着轮滑鞋,他们也不断地变着花样。时不时听到有人惊呼,“这喷泉太美啦!”依偎在一年轻小伙肩头的时髦女孩儿轻语道,“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儿。”小伙哈哈一笑。
十多年前这里还是一片林地,如今高楼林立,热闹非凡。
记忆中的故乡,春风起,尘土飞扬,黄沙漫天飞舞。上个体育课,衣服上、脸上、鼻孔里都被刮的肮兮兮的。风一刮,门窗不咯吱作响。如今中条的风,任你东南西北地刮,也刮不起一片尘埃。
春天是孤寂、空荡的,田野里除了枯枝败叶,只剩麦苗。除了野菜可挖,基本上是没有水果可摘的。吃了荠菜、茼蒿蒸饭吃蒲公英菜团,然后就是洋槐蒸饭、洋槐馅饺子、洋槐锅贴……春天里遍地的野味儿。
夏天,炙热的太阳烧烤着大地,地面晒各种谷物,赤着脚丫走在路上,那叫一个烤。阴凉处很少,房屋低矮,炽热连片,晒得人睁不开眼,只好坐在门房或厢房的厦子下面的席子上乘凉。边吃着地窖里拿出来的脆西瓜边摇着蒲扇,边喃喃自语着,“好爽啊好爽啊。”那个年代里,杏子、李子、桃儿、草莓都是稀罕物,就连柿子也是。不论是冬储的软柿还是晒得柿饼,那在春末初夏都很抢手。如今的夏,水果的缤纷世界,处处树叶斑驳的影儿。
秋天,瓜果飘香,一片丰收的景象。农人们不再焦急地排队等机械,但又更忙了,似乎又多出了些闲暇。传统的更现代,繁琐的变简约,科技兴农,丰收季节,依然笑逐颜开,就差载歌载舞了。
冬天悄然而至,以往的冬,农田里就清闲了,人们都躲在烧着炉子的屋里,要么闲聊,要么纳鞋底、做新衣。如今要么都在办公室,要么就是忙着接送孙儿,貌似田里的蔬菜大棚也未闲着,四季瓜果乱了时令,想吃的一有尽有。
梦幻的雪的世界只有各景点的人造可观,远去的天然,远去的乐趣,记忆中封存。游乐场里的欢乐不绝,童趣依然。

走过春华,细品夏果,携着秋韵,漫步雪冬。一年四季里,百花爭艳,姹紫嫣红,处处春的世界。四季自然分明,四季的万物时令已然混淆。总体是好的改变,美的体验。
阔别多年,既熟悉又陌生。时不时翻转记忆,模糊了,忆起了,清晰真切,恍如隔世,回归,新生,重启,期许。来来往往,兜兜转转,安土重迁之情结,终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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