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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Empress Orchid》
作者: Anchee Min
翻译: 半耳月亮
第一个月飞快的就过去了。每天早晨当太阳晒到我的窗帘上时我就起来找靠着我睡的猫，雪球。我很依赖这只柔软的生物。我知道我的一天将会怎么过来。那就是等着和满怀希望的盼望着咸丰皇帝的到来。
安德海建议我应该找事情做，以免闲得无聊。他建议我刺绣，钓鱼或是下棋。
我选择了下棋，但是在几场后很快就失去了兴趣。那些太监总是让我赢。我感到我的智商被伤害了，但是他们很害怕与我处在平等的位置。
我被皇家的时钟吸引，它们是家具的一部分，同时也是遍及紫禁城的墙上。我最喜欢的是那只有啄木鸟的钟。它住在陶制的树干里，每隔一个小时出来一次。我最爱它报时的声音。安德海喜欢它报时的动作，因为这让他想起了低头。所以在他有时间的时候，他都试图在钟面前接受“鞠躬”。
我喜欢的另一个钟是奇怪的形状。它看起来像是一家轮子拥抱在一起。它放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箱里，这样我就可以看它里面是如何工作的。就像一个和谐的家庭，每个轮子都履行着自己的责任区传递能量，这样每到一个小时它就唱一次。
我研究着这些闹钟并在想他们是原本是来自什么地方的。大部分都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它们都是国外国王和皇子给前朝的礼物。这个设计展现出来制作者对生活的热爱，这让我不禁想到那些告诉我异国人野蛮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我对时钟的热情很快就消散了。我开始有点厌烦看那些如同针一样的手。它们爬行的很慢，让我有一种往前拨动的冲动。我告诉安德海把它们用布盖上。“不要再鞠躬了，”我听见他对那只啄木鸟说。
今天我在起床之前就感到很厌烦了。
“我的小主昨天睡得好吗？”安德海的声音从庭院里传来。
“早安！”太监们微笑的走了进来。“您的奴才为您准备好让您洗漱了，我的小主。”
我早晨洗漱是一个大事情。在我下床以前，太监和宫女们站成一队捧着裙子。我得从三打裙子中选一套。好多漂亮的裙子，尽管它们中的一般都不符合我的品位。
接着我挑选鞋子，帽子和珠宝。在我下床后我到一个房间里用夜壶。我被六个宫女跟着。我吩咐过我想单独一个人，但是没有呀。这些人被太监总管Shim训练的在某些时候成为聋子和哑巴，比如这个时刻。
这是一个大的没有家具的房间。一个很好的雕刻着东西的黄色的壶就在中间。它看起来像一个大南瓜。几盏小灯站在房间的角落。墙用帘子遮着，帘子上绣有蓝色和白色的花。
我试着快点但是就是出不来。这里没有窗户让这气味出去。这些宫女站着围绕着我，盯着我看。我一次又一次的告诉她们让我一个人呆着，但她们拒绝了。她们祈求让我接受她们的服务。在这之后她们中的一个用湿毛巾擦我的手；另一个拿着一块肥皂；第三个托着盘子，上面放有一把丝纸；第四个拿着一个银盆。剩下的两个一个人提了一桶水，一个是热水一个是冷水。
“把你们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我说。“你们可以离开了。”
每个人都说“是的，我的小主，”但是没有一个人动。
我提高声音。“我会发出难闻的气味。”
“不，您不会发出难闻的气味，”她们用同一个声音回答道。
“天啊！”我叫道。“出去！”
“我们不介意。我们爱闻您的气味。“
”安德海！”
安德海很快就进来了。“是的，我的小主。”
“赶快把太监总管Shim叫过来，然后告诉他我的奴才不听我的花。”
“这恐怕不行，我的小主。”安德海把手弄成管状，然后在我的耳边低声说。“奴才恐怕Shim总管不会管这个的。”
“为什么？”
“皇上的妃子们应该这样被服侍。”
“发明这种规矩的人真是个蠢货。”
“天啊，请不要这么说！”安德海很震惊。“这是太后娘娘定的规矩！”
我想象着太后坐在她的夜壶上，被满房间的奴才陪着。“她一定认为她的大便是宝石，她放的屁是香气。太后是不是还规定了大便的大小，形状，长度，颜色和气味？”
“求您了，我的小主。”安德海变得十分紧张。“您不想给您自己和奴才带来麻烦。”
“麻烦？我想要的只是一个人如厕！”
“这不只是关于如厕，我的小主，”安德海含糊的说道，就好像他的嘴里满是食物。
“那这是什么？”
“这是关于优雅，我的小主。”
“优雅？谁能够优雅的如厕？”
我脸上的妆画好，我的头发油过并梳好，我的裙子穿上后又勒紧我的腰，这只能在中午才能被脱掉。这不仅让人觉得无聊也觉得疲劳。太监和候着的宫女托着托盘并从前到后的为我搭配裙子，内衣，配饰，装饰物，腰带和头饰。我不能等到这例行公事结束。我很想让他们告诉我这些该怎么做然后我自己打扮。但我没有资格改变这项规则。我开始觉得皇家生活除了繁杂的细节就是繁杂的细节。而我最大的问题就是耐心。
在我的头发被弄完的时候安德海在我的身边陪着我。我面对镜子的时候他就站在我的后面，用故事和笑话来逗我开心。
首先那个美发的人用香水使我的头发变得光滑。然后他用山上的向日葵汁油我的头发。在梳过头后，他把头发绾了起来。他试图在这个特别的早晨用天鹅形的头来打扮我。
这个过程让我很恼火并且想要发火。
为了让我放松起来，安德海问我是不是想听咸丰皇帝腰带的细节。
我告诉他我不感兴趣。
当然，腰带是皇家的颜色，明黄色，”安德海无视我的话开始说。“那是满族传统的工艺，实用且精致。”看到我没有反对，他继续。“它用马毛织品加固，且用白色的丝绸绶带装饰。这条腰带是从皇上的祖先一代一代的传下来的，并且它会在重大的庆祝场合被戴上。皇宫的占星师甚至在皇上穿这样的腰带的时候精确再精确时间。通常情况下咸丰皇帝也会戴上象牙管，里面放有牙签，用犀牛角做的刀鞘和两个香囊，上面绣有小粒珍珠。原本这些过去是由亚麻布做的，用来代替坏掉的系带。”
我微笑，感激这个太监的意图。安德海总是知道怎么引起我对知识的渴望。
“钮钴禄知道你知道的吗？”我问安德海。
“是的，我的小主，她知道。”
“这也是她被选中成为皇后的一部分原因吗？”
安德海变得很安静。我可以知道的是他并不想冒犯我。
我换了个话题说：“安德海，从现在开始你有责任让我知道更多的皇家生活知识。”我尽量避开说“教我”。我注意到安德海如果我像他的主人而不是学生，他会更放松并提供给我更多的信息。
“我需要你建议我该穿什么，在即将到来的新年庆祝仪式上。”
“好的，首先小主您必须确定您的穿着不能逾越您的等级。但是您也不能穿的太过无趣。这就是说，您必须能够预知太后娘娘和钮钴禄皇后会穿戴什么。”
“没错，那说的通。”
“奴才假设他们的翠坠儿将会是莲叶形，她们其他的装饰物是珍珠和粉色的碧玺。她们会很小心的不会越过咸丰皇帝的装饰。他的坠儿上雕刻着三头羊，一个吉祥的标志。他仅仅会在新年的前夜戴上它。”
“我的坠儿会是什么样子的？”
“任何您喜欢的标志和象征，只要您不必太后和皇后更出色。就如奴才说的。您也不想穿的太过朴素，因为您不想失去您丈夫的注意。您一定要在您有限的权利中穿着超过那些后宫佳丽。因为您除了在这些重要的场合，其他的时候您都见不到您的丈夫。”
我真的希望能够邀请安德海和我一起吃早饭而不是服侍我，看着我吃然后去他的房间吃冷白薯。
安德海很感激我对他的情谊，他很高兴继续做我的奴才。我知道他是在我的身上下赌注。如果我成为咸丰最喜欢的小妾，他的地位就会提高。但是我没有得到皇上的任何注意。我还要等多久？我还会有机会吗？为什么我没有从Shim总管那里听到任何消息呢？
我已经在储秀宫呆了七个星期了。我再也没有看到黄色的光滑的屋顶。它们的光彩已经在我的眼里褪色了。每天早晨挑选衣服烦的让我想撕了它们。我现在认识到我穿衣服没人欣赏。即使我的太监和候着的宫女们也不会见证我的完美。他们被教导在没有叫到他们的时候都藏好自己。我总是在穿好衣服后孤单一个人。
我发现我自己每天都站在这个华丽而空荡的宫殿的中间，从早晨到中午，我的脖子伸的老长。无数次我都想着咸丰皇帝的到来。在我的想象中他来了，握住我的手并热情的拥抱我。
到后来我坐在池塘边。穿着的像个傻瓜，我看着乌龟和蛤蟆。在早晨阳光逗留在花园的时候，两只乌龟会懒懒的游泳。它们时而在水上时而又在一个大的岩石上趴着放松。慢的那个会在另一只的上面。它们会保持这个不动的姿势好长时间，我会和它们坐在一起。
那双美丽的眼睛睁的大大的，露出死寂的光芒。尽管她直直的站着，衣服也很美丽。老戏剧里的句子一遍又一遍的在我的头脑里重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