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赌场出来,是一条幽深的小径,也不知有多少的赌客走过这条路。
有人是来堵的,有人是诺诺不敢回家的,也有赢钱过后意气风发的。
也有的人是被叫出来“玩一玩”的!
但无论是谁,都有没现在的李长生这么开心,因为他心里有个秘密,而这个秘密无疑是十分令人愉快的。
他现在觉得快乐极了,简直走路都要飘了起来
————如果你身上也有他这么多钱,想必一点也不会比他难受。
他突然觉得世界还是十分美好的,现在正是暮春时节,他最爱的梅花虽然早已凋谢,但这并不妨碍其他花木对生命的渴望。
连这条小径上,都有嫩绿的垂枝时时挽留行人的脚步,这一切无疑是美好的。
就好比赢钱的总比输钱来的快乐
虽然二者没有必然的联系,但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的。
————你几时听到过有人刻意去输?
————你几时看到过花木刻意去死?
所以现在的李长生简直就像刚刚沐浴过暖阳光泽的暗室花朵,浑身上下充满了劲。
他决定,去城里最大的酒楼,点一桌最好的饭菜,喝两壶最香的酒。
然后再去怡红院好好地“玩一玩”
想到这,他嘴角竟上扬起来,忍不住唱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他是李长生,他相信自己确实可以长生不老的!
怡红院,冷香房。
李长生烂泥般瘫在床上,仿佛连眼睛都睁不开,手也抬不起。
他这个模样无论是谁都能看出绝对不像是个长生不老的人。
连他自己都叹了口气,忽然道:“我和你有仇?”
坐在一旁的女子正满脸绯红,对镜梳妆,咬牙道:“没有。”
“我上次来了没给钱?”
“不是,你给得比别人还多十倍。”
李长生摇头道:“那为什么好像欠了你五百万两没还一样,好像要把我生吃活剥?”
那女子脸更红了,红得难以想象。
————你根本想象不到,怡红院的女子竟然会脸红,而且还红得这么厉害。
李长生也想到不到,他更想不到的是这女子接下来的话。
“既然你对我这么好,我也应当卖力些,最好让你两个月之内都不会想找其他的女人!”
李长生怔住了,然后忽然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好笑极了。
然后那女子也笑了,仿佛也很开心。
————像她这样的女子,每天都是要笑的,有时就算腮帮子都疼痛僵化了,也不能不笑。
因为笑本就是她们的出售的商品,等着待价而沽。
她现在笑,只因为她觉得真正开心,因为和这少年相处,她可以选择笑或者不笑,所以她笑了。
李长生已睁开眼,瞧着这名叫香香的女子。
圆圆的脸蛋,笑起来弯弯的眉目,她这个年纪,还是稚嫩的。
他突然心生怜惜,也突然好奇她是如何来到这种地方的,因为像她这样的年龄,本该还在父母的跟前撒娇的。
幸好他很快就赶走了这些无聊的念头。
喝水止渴,拿钱办事,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自己又何必站在旁观的角度审视她?
无论如何,他还是把她当做一个非同寻常的朋友的,他相信她也这么想。
她也的确是这么想的,所以她笑得更开心了。
她这样的人本不该会有朋友的,就像戏子无情一样,她这样被称作“无义”的人,是不会有人愿意把她当做朋友的。
戏子真的无情?她真的无义?
她不确定,李长生却很确定。
他总觉得,用职业来划分一个人的好坏是很可笑的,况且人是有很多面的,用好坏来划分,不禁浅薄,更是残酷。
所以他无论和谁都愿意交朋友,而一个朋友很多的人,手上通常不会有很多钱。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去屠胜的赌场去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