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我们一起征文│梦想从生活细节改变开始

全新开始

1

多年来,一直没有放弃文学梦想,但却以养家糊口的名义,从事各种赚钱的营生,把文学藏在内心的一个玻璃罩内,夜深人静,难以入眠时匆匆看一眼,像一株植物,一支记忆中风干的玫瑰,流星一般划过心空,在那璀璨的瞬间,体验一种颤栗,一种久远的隐匿于尘埃深处的灵魂飞升。

那短暂的激动,似乎复活的青春,照亮荒芜的内心,立即会有强烈的写作冲动,但手脚已经麻木,动作往往慢了半拍,等起身坐在桌前,打开电脑,横过心空的流星早已在远处灭寂,只留下无尽的黑暗和淡淡的唏嘘。

时间就这样过去,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空悲切,白了少年头。

2

2015年5月19日,我去东莞工作,早上五点钟起床,喝了一碗粥就从番禺出发。开车驶上虎门大桥时,天际刚刚露出一线亮白。黑夜像轻纱一样纷纷垂落,在前方,在车子周围,在宽阔的珠江水面,随风轻扬。霓虹灯夹持的大桥,斜斜向上,慢慢拐一个弯,铺就一条紫红色的天路。在那一刻,我觉得,一直开下去,就可以到达黑暗的上空,天际最亮的位置。

到达新公司,一整天仍在想车过虎门大桥时的情景,被强烈的写一首诗或散文,记录下那份感动与敏悟的冲动击中。彷佛一把利剑,穿透了几十年织就的铠甲,鲜血喷出来,搭起迷人的彩虹。大学里,那个激情四射,忙于写诗编刊的青年满血复活。

我终于明白自己,那个码字的青年,那颗醉心文字的灵魂,再逃几十年也休想摆脱。

3

一个人住在公司。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又醒了,心情仍难平复,索性起床,用凉水浸一把脸,打开电脑,试着触摸内心里朦胧闪烁的文字,抓住它们飘飞的头发或者摇摆的尾巴,一个个挨靠在一起,固定在电脑屏幕上。第一行文字排出来,接着是第二行,心里好像有一件尘封多年的旧毛衣,侥幸抓住了线头,轻轻一扯,曲曲弯弯的丝线引出来,屏障一圈圈拆除,真心一点点闪现。好像正对着知心爱人,述说珍藏多年的爱情故事。整个过程,怎是一个爽字了得。

尝到甜头的我立即改变日常习惯,周一至周五住在公司,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打开电脑、洗脸、冲一杯茶,然后就开工。一直写到七点半,去外面吃早餐,八点前赶到办公室打卡上班。一个半小时,少则五六百字,嗨起来的时候也可以完成两千多字,平均在一千字左右。先写几篇短文,接着写长篇小说《我本善良》,细述90年代初,几个创广东的内地青年的爱恨情仇。侥幸签了豆瓣连载,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4

坚持了近两年时间,经历过六百多个黎明,或天光乍现,霞光满天,或风雨如晦,黑似深渊,在窗前,面对电脑,如同驾着一叶理想的小舟,一个精灵,在高处闪过,俯察人间悲欢,狂泄心中块垒。《我本善良》三十万字完稿,长篇《80年代我穿越半个中国去爱你》开始在简书连载,加上诗歌和短文,累计完成了五十多万字的文稿。半生的梦想,随着一个日常习惯的改变,正逐步得到实现。

回首往事,不免心惊。几十年来,一直苦恼于梦想与现实的矛盾,苦恼被生活折腾得伤痕累累的身心,担心此生此世,恐怕也抽不出一段安静的时光,在一个寂静的窗前,在黎明或者深夜,抚摸苦苦等候的梦想,请她恕罪,求她原谅——此生已枉然,但愿来生再相伴,一定一定,专心致志,为她粉身碎骨,死而后已。

一个偶然的早起,解救了我。原来,在庸常的生活大道上,每一个细节就像一层窗户纸,下面藏着鲜花、浆果,或者秘密的小径,只要我们伸出手去,揭开来,走进去,就会进入新天地,感受到梦想的霞光,由内而外,把我们的身心照亮,晶莹剔透,好似突破黎明前最黑暗之后,喷薄而出的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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