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你的一条“那年”语音,打开了我的记忆之门。
那年,城北大桥,乘航船回家,一航河水,和你有关?
可记得更远的是那年,被称之为豆蔻年华的那年,同窗共学的那年。
一直觉得,豆蔻年华一词是有专属的,有些人拥有,有些人则没有,或者不知道自己也拥有。正如我,我觉得自己只有“青草年华”,如田野里到处可见的青草,自顾自青着绿着生长着。
青草也美,也在努力开花,却不知道怎么把花开好,正如那时想学好却不知道怎么学,只知道不要被老师点名批评就是好,想方设法偷懒打折扣,老师要求当天背出的定律、公式、政治套话,从没有真正背出。有个晚上心血来潮,背著名的生产力问题,生生20分钟却拿不下几十个字,从此对政治成绩绝望。每到政治考试前,像赶鸭子一样把那些文字组合赶进脑子,摊开考卷马上把鸭子赶到试卷上,一考完当然鸭子一只也没剩。如果那时,如后来自学考本科那样会学,一定不是现在这样的人生了吧。
政治还不是最大的噩梦,毕竟知道鸭子在那里。真正的噩梦是物理,物理老师只要开讲5分钟就能成功把我催眠,人在云层里飘浮,眼前所见耳旁所听如幻似梦,直到下课前5分钟的样子,忽然满血复活,听个5分钟不知所云的总结。如果当初学会先去预习,如果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学,也不至于一听物理就一头雾水吧。
懵懂的如果只是学习,也就算了,那时比我还不会学的前后左右比比皆是,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何况整个社会都是这样,学习是一件自由天性的事情,学习本身也是需要学习的,学习能力是在学习过程之中获得提升的。
真正懊恼的是,十四五了居然还不懂少男少女的情感,看着你和她坐在一起学习,悄悄解说着题目,停电了,点一根蜡烛,一豆星辉下头几乎凑在一起,互补短板。看你们成绩日涨,好生羡慕,多希望也有那样一个成绩好的男生,能帮我补习物理,温和滴悄悄地解说,我想我一定会听得进去,一定会晚上不睡觉也要把它搞懂吧。正如有人说,为了能在女同学面前快捷正确地解答题目,为了显摆自己有多聪明,晚上在家加倍用功解题一样。
可惜,初中时的丑小鸭,没人讨厌已经幸甚至哉,哪里还有这样的奢望?可这能怪谁呢?聪明灵秀的林妹妹七岁进贾府,13岁的她知道宝哥哥是自己的心,懂得两情相悦是宝姐姐所不能夺走的,于是解开心结,和宝钗成了好朋友。15岁的宝姐姐知道宝黛之间的深情,她也放下嫉妒放下羡慕,因为她只相信婚姻在于家长的认可指定,已经得到她姨妈和贵妃心仪的她何必和黛玉去争呢。
可是,为什么她们年纪轻轻,却懂得这么幽微的情感问题?难道,情感因素也是有先天基因的?
说回来,那年坐在我前面的班长成绩那么好,我却不敢去问他问题,生怕被嘲笑,那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于是天天下课、午间、晚自修就和一众小姐妹混在一起瞎聊,大概无非就是八卦了;还有就是把更多精力和时间扔在排球场上,那里有挥洒的快乐可以抵御一切失意失落。
那年,你坐在第一排,物理课、化学课,最是你活跃的课堂,你是钱老师做实验的助手,你和卢老师一问一答,那时真是羡慕你可以和老师这样自然对话。那年的我和更多同学,都是见到老师都害怕,拘谨得连话都不会说啊。
然后就是中考,然后……(此处省略n多字)
然后就是几乎没有音讯,一直到考上大专,放假回来过春节,除夕夜,你们把我叫出来一起迎新年,记得那年好几次和你们一起聊天跳舞。第二年吧,就收到你从省城寄来的信,里面有几个人的问候,你的,他的,你的女友的,不知道那封信现在在哪里,记得那时不知道看了几遍,那种怅然若失一直深藏在心底。才发觉,原来我们只是比一般男女同学关系近一点点的朋友而已。
这样也好。
(无戒365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