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医生你好。”
“你好。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想向你了解下佟勇的情况。”
“佟勇？是警察吗？”
“对。”
秦雨四十多岁，是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一名心理医生，从事心理咨询已经十几年了。虽然每天都要接待各种各样的病人，但对于佟勇，她还是印象蛮深的：三十多岁，人很瘦，衣服领子老是竖着，每次来都穿着一条黑色的工作裤，左腿还有点瘸，但坐得很端正，给人感觉很干净利落。“我记得大概是半年前，他第一次来找我......”秦雨开始了回忆——
“实在是太痛苦了，医生，请帮帮我......”
“别急，有什么事你慢慢说。”
“我现在每次值班都睡不着......累了一躺下就开始做噩梦。”
“值班？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一名派出所民警。”
“哦，那是什么梦你还有印象吗？”
“忘不了，太吓人了......”
“可以的话，你慢慢说给我听。”
“好的。”
我下班回到家，叫我儿子佟宇的名字，没人应，我又叫我妻子秀云的名字，也没人应。之后我打开佟宇房间的门，就看到地上一边狼藉，书本、作业本散落了一地。更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佟宇就倒在地上......秀云她背对着我，正在用脚不停地踢......踢佟宇的肚子......她一边踢一边大声叫：“不会背！不会背！背了一个小时还不会！你是猪啊！”我上前要把她拉开，可她一转头，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她眼睛里全都是血......全都是血啊！“你还知道回来啊？你知道你儿子今天考试考了多少分？87分！不要打不要打，你看看现在儿子成了什么样！你给我滚！听到没有？！”她冲我吼，我当时被吓傻了，说不出话。“你不走是吧？行！你不走我走！！！”然后......然后我就醒了。
“唉，我也知道，派出所民警的确很辛苦。当时我分析，佟勇他做噩梦应该是压力太大，可能工作和家庭两方面的压力都有。最后听我分析完，他也有说觉得好一点了。走的时候我打算给他开点安眠药。”
“是哪一种安眠药？”
“没有，最后他没要，说怕吃了安眠药醒不来，晚上还要出警的。我就建议他要多运动，因为通过运动也是可以缓解心理压力的。他说他每周都会去游泳，我还说游泳不错，继续保持，如果有什么问题还可以来找我。”
“后来他到你这儿来过几次？有没有什么异样？”
“三四次吧。异样？我没觉得他有什么异样，而且我认为他自我调整情绪的能力还是可以的。最后一次他来大概是两个月前，他跟我说和妻子离婚了，还说已经放下了。后来就没来了。怎么？他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今天就聊到这吧。耽误秦医生下班了，谢谢，再见！”
“再见。”
晚上吃完饭，秦雨到小区的广场上散步，听到很多人在谈论——
“听说了吗？前两天小区边上河里死人了！”
“真的，围了好多人。听说死的还是个警察！”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