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船队登陆之时,她注视着这片土地,觉得是那样的特别,因此她神奇的被吸引了,就像天定的命运一般,就像飞蛾必定扑向火焰,即使迎来风浪也无所畏惧,即便面对死亡也毫不退缩。
她的青春大概也是在那个时候结束了,她告别了那段无趣的漫长的时光。
那种日子常人是无法忍受的,晚上难以入睡,清晨挣扎着醒来,白天麻木地看着海,到了夕阳将天空渲染之时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比起活着更像是一具尸体。无论行驶多少海里,跨越几个大洲,仍然也对自己的未来无从知晓。其实她当时并不好奇地球是怎么样的,也对世界觉得荒谬。如同这狗屎般的生活一样荒谬,这像一个玩笑,开的热烈的一次玩笑。谁也预料不到自己会被吹向哪里。老人们说着未来是美好的,可谁都不能准确的知道它是怎么样的。
她在码头租了一栋房子,那是一个只放得下一张床的房间。这里打开窗户也看不到海,虽然还有熟悉的气息在风里摇曳着,有那种痕迹在城市里蔓延着,但也无所谓了。
她侧躺在了那张狭窄的床上,天花板已经老得渗水,掺着霉的水啪嗒啪嗒地拍在了床上与脸上,即使早已习惯却也依旧睡不着,她闭着眼睛一边想着下个月就去换个房子,一边被迫回忆着她那无趣的过去。
慢慢地她闻到了一种烟的味道,舞动着的,发出响声的光亮。那是火,到处都着火了。人们尖叫着跑着。她也想跑,但是腿却像是变成了两个充满了棉花的没有任何肌肉的枕头。火焰烧了过来,而浓烟堵住了她的口鼻,她感觉火在她身上跳动着,嘶吼着,咀嚼着她身体里的血肉,带走了她身体上的水分,只剩下她的灵魂在原地。她始终认为灵魂是无意义的,每个人的人格与内心都是毫无价值的甚至是可笑的,因为它们为了肉身活着又似乎要保持自己的独立性与尊严。
直到黎明过去而阳光带来的真实的热量打在她的脸上,她才又感觉自己与自己的身体有了联系,一种莫名的力量冲进了她毫无生机的躯壳中,残留在脸上的不知道是水还是泪。
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打开了窗户,那种熟悉的气息又再次回到了她的身边。
原来这也不过是这样。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