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添一抹岚
09年,妹妹去另一个城市工作,我独自租了间单房。之前都是几个人合租,我不知一人独住会否过于孤清。后来知道,会的。
住
单房,厅是它,房间也是它。里头没厨房,我把小餐桌搬到窗户边,电磁炉放上去,煮菜,烧水,都解决了。还好,有卫生间,不必公用。
单房里,没电视,没家具,只有一张1米2的架床。一个人住,甚觉孤单。后来,隔壁租客退租,他低价把一台小电视卖给我。虽然电视接收到的频道不多,可还是让我的生活多了些乐趣。
单房开了窗,使房里亮堂,可它不是南风窗,不来风。于是,夏天里,单房闷热如蒸炉。风扇吹出来的风,只能热浪滚滚。刚洗完冷水澡,穿上衣服已然汗流浃背。夜里睡觉,凉席成热席,暖烘烘一片,辗转难眠。
冬天也难熬。单房没安热水器,大冷天里,洗澡成了件烦事。装上半桶水,用电热棒加热,曾有过电热棒啪的一声断开,电表自动跳闸。当时着实吓得不轻,后来只敢用电磁炉烧水,然后某个早晨正烧水时,房间突然乌灯黑火。原来是电磁炉烧了,电表又跳闸。
居单房,我倍感生活的孤单与无奈。直到我和先生决定成为彼此另一半,我们一起生活,那种孤独与无奈才消去七八。
食
曾经,我的饭量大,胃口好。可工作后,渐渐地,我吃得越发地少。是煮的饭菜不可口?是为了节俭不买好吃的?是围桌吃饭的人越来越少?我不知道。
但我喜欢去菜市场,它的热闹,能祛祛我身上孤独的味道。常煮一个青菜一个肉,可我尽量做到不重样,也会考虑两两搭配是否合适。
一个人居住,孤独,一个人吃饭,孤独感更甚。还好,先生来了。
多数,我仍是自己去市场买菜。有时,先生会作伴。那时候的磨合期,我俩会不时地起摩擦,但没争吵。我常在心中打算恼他几天,可第二天,我又安然买菜煮吃。
入秋了,不止风起,还香涌。单房所在的街道上,有两家应季而开的大排档,主营鸡煲,每夜每夜,里头人满为患,人声鼎沸。
终于某个傍晚,我俩入座其中,点了鸡、支竹、西洋菜、平菇。等待中,我们不时聊天,或各自玩手机,耳边充斥着喧嚣:车喇叭声,人声,甚至瓦煲滚出的吱吱声。很讨我厌的牛角扇,立在一旁,孜孜不倦地摇头呼呼,已是秋凉,可大排档着实是热。
鸡煲终于上场。一人捧着,一人打着小型煤气灶后,把瓦煲搁上去。揭盖,浓香扑鼻而来,已经饿极的我们大快朵颐。鸡肉很嫩,也焖得透,汁很浓稠,可以说是重口味。可年轻时都不试试重口味的,老了就更别想吃了。吃了大半后,把支竹和菜蔬也投进去,吸了浓稠的汤汁,熟透的它们甚至比鸡肉更美味。
后来,我们实在是吃不动,而瓦煲里还有许多菜与肉。我嘀咕着太浪费,先生说下次不点菜蔬就好。结账后,我们离开,边走我边啧啧它的贵价。先生说,我们也不常吃,再说,我还能付得起。
我们打算去江滨堤散散步。很近,走上一个斜坡就到了。
行
我们最爱在江滨堤散步。太惬意,太舒适,无论之前是何心境,一踏上堤岸,都会豁然开朗。
对岸的小镇万家灯火,装饰着它的夜空,澄黄一片。江面被两岸的灯火点亮,江水却只是静静流淌,这样的流淌只在枯水期,竟不知它就这样流淌了几个千年。江上不时划过铁船,先生说它是采沙船。江岸有泥沙地,我们曾在那坐着吹江风聊未来,未来这话题,常让我们惆怅,最后,默默无言,我依在先生肩膀上,他抚着我的肩头,不时地拍一下。
很多的时候,我们是散漫地行走在江堤上。先生塔拉着拖鞋,随意穿着T恤运动短裤。我会穿上矮跟凉鞋,着一身长纱裙,所以,江风总爱绕着我,打散我绾着的发结,吹出我衣袂飘飘,翩翩佳人。
我会顽皮地,脱了鞋,让先生拎在手中,甚至我想来个夜跑,最后先生把我拽回来,笑着让我安生些,老大不小了,还幼稚。我说我总想在江堤上跑步,可他总不能陪伴我。先生低着头,走着,不应答我。
他常加班,为了得些加班费,为了能多拿些薪水,这就是我们上班族的生活,疲于奔命,仍得之甚少。
他不言语,我便快步行至他身旁,牵起他的手,说起不着边际又轻松的话题。
我指着前方,让先生也看。是一座塔,浑身亮着昏黄的灯光。先生笑说,人家西天取经,那我们夜里追塔吧。话毕,我俩快步走,朝着远处光亮的塔进发。
我是添一抹岚,带娃耍,简书行。2017,坚持更新。已托骑士维权,转载定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