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泽贤
我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何向你提起这些故事,可能是最近在读的那本小说,勾起了我对童年生活的零散回忆,又或者只是概率课太过无聊,我实在需要写点什么拯救自己的灵魂。
我想每个人的童年游戏都多少与白日梦有关,它或许是和看不见的朋友嬉戏,也可能是把月牙想象成在夜空中乘风破浪的帆船。我们用孩童的想象力躲避生活的单调,摆脱纷扰思绪,沉浸在单纯的快乐之中,用行动守护着那个独属于我们的世界。
就像大多数人一样,这个想象的世界,也让我变得行动自如。我儿时的时光大多是在祖母的老房子里度过的,老人的关怀自然无微不至,只是大多数时候你不得不独自玩耍。我最喜欢的是厨房那扇狭长的窗子,虽然油烟气味儿很难闻,但站在窗边你总是能一览无遗的看到院子里的风景。你能看到那群穿着白色背心下象棋的老人,看到院子里随风摆动茂密叶子的梧桐树,当然还有在楼下玩各种游戏的小孩子们,由于性格原因我从来不是他们的一份子。
一天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时,我突然有了个新奇想法。我连拖带拽的搬来客厅的餐椅,垫着脚尖取下晾衣杆和几个脏兮兮的铁夹子。我站到窗边的椅子上,视野顿时开阔许多,像个“天神”一样俯视着院子里的芸芸众生。我把铁架子 一个个夹到金属窗框上,想象成一排按钮;我把晾衣杆立在地面,手掌紧紧握住弯曲的那头,想象成一根操纵杆。
我想象着只要自己扳动“操纵杆”,按那些下“按钮”,这座老旧的筒子楼就会像变形金刚一样,变成一个有头有脚的机器人。红色的砖块会快速转动变换自己的位置,居民楼会轰然分成不同的部分,组成手臂、身躯和长长的腿,而我家的这个房间无疑会是那机器人的脑袋,我面前的这扇窗就是它的眼。
我想象着自己操纵这部古怪机器到城市的各个角落历险,我眼中的世界也跟随自己的想象变换起来。我曾操纵着机器人和城市最高的尖塔合影;我曾经和它一起到立交桥上郊游,还要留心不踩到脚下的汽车;甚至有一次我还“英勇”的操纵它和外星蝙蝠搏斗,我按下按钮发射出一枚枚导弹,把他们炸了个精光。
这样的历险总是会伴随着祖母准备晚餐的身影结束,每次被拉回到现实之中,我都会觉得周遭的生活有一点无聊。
童年当然也有它让人懊恼的一面,就比如说吧,冰箱最高那一层的东西你永远都够不到,街上如果有人围观汽车剐蹭的小事故,只要有一个成年人挤到你前面,你就只能盯着他的屁股看。相信我,屁股真没什么好看的。
大概我刚上小学的时候,有人送给我们两张足球票,我父亲刚好那天有事,就让母亲带着我去看。我印象中那场比赛好像是中韩女足的一场较量,人们都很兴奋,齐刷刷的站在那里晃动国旗,呐喊助威。就像你想象的那样,比赛的过程我没看到多少,激动的人群像不透光的墙,遮挡了我的视线。况且这些人是那么吵闹、聒噪,这弄得我很郁闷,因为我向来喜欢安静的环境。
比赛结束后,我跟着母亲的脚步从拥挤的“腿阵”里逃脱出来,挤上了体育馆门前的公交车。我疲惫极了,脑袋里满是人们的吵闹声和偶尔蹦出的脏话,心里暗暗决定以后再也不去现场看足球比赛。我把脑袋靠在公交车明黄色的立柱上,昏沉沉的闭着眼,估计嘴角还挂着一道口水。
就在我半睡半醒的时候,忽然有个质感特别的东西,轻轻碰触了我的面颊。我惊讶的睁开眼,看着母亲脸上忍俊不禁的笑容,立刻明白了刚刚发生的事情。我霎时觉得整列公交车的人都在看我,脸一下子从脖子红到耳根,在我印象里,这是自己第一次体会到尴尬的感觉。
关于童年的趣事和小烦恼,我今天就只想讲这么多。我有时会回想起那座自己曾经生活过的筒子楼,自从祖父两年前去世后,祖母就搬离了那里。当然,有时候为了写新闻我还会看看足球比赛,你知道的,这纯属工作需要。
2016年12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