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一个不想当剑客的求职者不是好神仙

李白的内心也许是这样的

年轻时,有很长一段时间,李白觉得当个古惑仔是件很酷的事,很神往“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的生活,觉得人活着就得“少年游侠好经过,浑身装束皆绮罗。兰蕙相随喧妓女,风光去处满笙歌”。

这是为了行侠仗义吗?这是为了得到妹子们的青睐。

他说他15岁就开始练剑,希望将来有个好工作,当一个剑客,可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但事实证明,他是武侠小说看多了。他的确打过群架,是否围殴过别人,史无明载,但被别人围殴过,却容不得他抵赖。

李白真的跟人打过架,只是……

中年偶遇小伙伴四川泸州市江阳区区长陆调时,李白回忆起曾在长安的风流年少,“腰间延陵剑,玉带明珠袍”,很拉风的样子。

若路见不平,必拔刀相助。这是他的原则。

那年,他跟陆调在长安街上闲逛,不知怎么,就跟一帮玩斗鸡的家伙交上了火。那是一帮有钱有闲的混混,不会因为李白腰里别把剑就吓得尿裤子,很快就把爱管闲事的李白逼到一角,开始恐吓。

当然,也少不了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

陆调大概不想眼睁睁看着我们未来的大诗人横死街头,就赶紧到衙门报警。李白说到此,感动得要死,说要不是“君开万丛人,鞍马皆辟易”,及时叫来警察叔叔,我也就不能在多年以后,在这儿跟你喝酒了。

事发当天,有没有被揍得鼻青脸肿,李白没好意思说,但我们可以想象。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可能经过这次“围殴门”之后,李白的侠客梦就淡了,因为他最终会发现,他连堂吉诃德都不是,顶多是桑丘。

但他觉得,即使当不了游侠,也绝不能当宅男。这也是他的原则。

当年,在他眼里,整天闷在家里准备公务员考试,就是最“宅男”的行为。他明确表示:

“男儿百年且乐命,何须徇书受贫病。男儿百年且荣身,何须徇节甘风尘。”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他想,如果他九十岁了,还像别的书生一样在书房里读古文,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所以他决定不走寻常路。于是,他放下剑,拿起笔,开始了另一场战斗:三十成文章,历抵卿相,做一名淘职客。

剑客,不适合我

有一次,他到襄阳,给当时的著名星探——襄阳市长韩朝宗发了求职信,依然如石沉大海,没人跟帖。

他百思不得其解,像他这么有才的人,怎么就没人认领。搞不懂的事,李白习惯于不去搞懂,而是去喝酒。

首先,他找了家酒馆,然后,喝到酩酊大醉,喝到夕阳西下。他有一辆马车,但他没坐在车里,而是骑在马上,东倒西歪,他的小白帽很原生态地反戴着,车上还挂着一壶酒。

他也从来不嫌事儿大,还找了一帮乐队,跟在他后面以壮声势。我们从没听过李白唱歌,但那个傍晚,他在马上反复唱着当时一首流行歌曲《梅花落》。

酒驾很危险

他这次别开生面的酒驾,引起了一帮襄阳小孩浓厚的兴趣,车前车后,车左车右,无孔不入。他们志愿成为李白的啦啦队,一边拍手,一边唱着一首当地很有名的儿歌《白铜鞮》。也许,李白当时还没忘微笑着对他们抬手示意:同志们,要低调。

“襄阳酒驾事件”,让李白犯二青年的印象深入人心,也难怪他的淘职生涯一路坎坷了。

但李白的内心是强大的,即便当不了官,他还可以当神仙。他这辈子最喜欢的一个外号,就是贺知章给他起的“谪仙”了。

被贬的神仙,也是神仙。这也是他的原则。

他学仙的动机其实不怎么单纯,一是向往天上美女如云,一是要等他长生不老以后,去看看王母娘娘的老态龙钟。

他听过不少神仙的传说,“古人传道留其间,后宫婵娟多花颜”,这让他非常心动。所以,他一点也不排斥有朝一日“造天关,闻天语,长云河车载玉女”,然后拿到“白兔所捣之药方”,然后永远不死,熬倒日月星这三光,最后一个计划,就是“下视瑶池见王母”,去看看她老人家“蛾眉萧飒如秋霜”。

回眸一笑百媚生

其实,李白坏坏的样子,也蛮可爱的。

不要觉得李白在开玩笑,李白对这事是认真的,是严肃的。“下士大笑,如苍蝇声”。当年嘲笑他学仙的人,都被他说成了苍蝇。他甚至真的去炼了一颗大还丹,送给一个叫柳官迪的圈里人品尝。

别人都觉得李白很浪漫,只有李白觉得李白很现实。一个伪现实主义者是痛苦的,因为他虽不愿但还是要直面骨感的现实。所以,李白最后说“富贵与神仙,蹉跎成两失”。

但不要同情李白,因为他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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