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来,对“岁月静好”一语,我也不算太陌生了,无论是在纸质报刊之上,还是电脑手机间。屡见不鲜之余,我不禁要这样想:这“岁月静好”云云,似乎颇具小资情怀,以至于从者如云,倒是不容小觑啊!
为了一睹“岁月静好”一语的“庐山真面目”,我先试着翻看了一下《现代汉语词典》。结果,我发现,“静”字起头的词语,有以下这些:
静鞭;静场;静电;静电感应;静观;静候;静脉;静脉曲张;静谧;静默;静穆;静悄悄;静态;静物;静心;静养;静园;静止;静坐。
而接下来,就是“境”及“境”字领头的词语了!我的天啊,“静好”一词,竟然没能在国人公认的词典里谋得一席之地!而“静电”“静脉”这样平淡无奇的词语,居然出现了两次!
既然“静好”一词有生造之嫌,对“岁月静好”一语,我还能再投以高大上的一瞥吗?
我何尝不知道,在这个信息满天飞、资讯日新月异的时代,这种单凭一本词典就对某种说法不以为然的态度,恐怕也已是有失公允了。有感于此,我放下“成见”,“百度”了一番。一番搜索、品读、辨析之后,我总算发现了,“岁月静好”最早的出处,来自于胡兰成对张爱玲的承诺,原文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对此,我不由得唏嘘感慨起来:
说“岁月静好”的那位鼻祖,终其一生,所做的也不过是一种一厢情愿的迷梦:逆时代潮流而动之人,那“岁月”何曾“静好”过呢?
半个多世纪以后,尽管我们早已没有必要“以人废言”了,然而,即便是这个时代,“岁月”真的就那么“静好”了吗?当你只想着浏览一下某段资讯时,那不时弹出的广告,也会让你皱起眉头。当你以小资洁身自好、与世无争自诩之时,那微信的提示音,也会让你不时心有所动,继而杂念丛生。当你屏除杂念,执意于纸质书的油墨清香之时,室外的那些噪音与吆喝,也是会让你心头涟漪阵阵的。当你来到深山老林、名川胜景处,尘世间未了的那许多,也时时会拖住你向前的脚步。总而言之,你的“岁月”,多半是不曾“静好”的。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既然人生如“白驹过隙”,连那些大有作为之人,都在感叹“时间都去哪儿了”,你又何必执迷于“岁月静好”呢?其实,即便是心静如水如僧尼,也无时无刻不在体认、感慨着岁月那严峻而无情的流逝,故此,即便是遁世如他们,也不曾说什么“岁月静好”。
逝水年华之中,何来“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