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个称谓,让人想到善良,慈爱,是尽次于妈妈的温暖。
在我们家,我排行老大,只是我们姐弟仨只相差一年,所以小时候是打闹在一起的那种,每每吵架时爸妈总说:你是姐姐,让着点。于是便很憋屈地让着点,并非心甘情愿,并没有当姐姐的自觉,等大了,弟妹的羽翼丰满了,飞了出去,他们都比我优秀,用不着我呵护,就更没有当姐姐的认知。说来我是个不合格的姐姐。
可我的生活中有三个姐姐,是我认为的好姐姐
一个是我的姑姐,也就是老公的姐姐。她真的是把照顾自己的兄弟当成自己的责任。其实她并非老大,上面还有个哥,可惜是个没有担当的,于是她便成了大姐。哪个兄弟家有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姐姐。大哥与家人有矛盾了她是和事佬,弟弟生病住院了,往医院跑的最勤的是她,哪个有困难了掏钱最多的是她,父母的水果点心她买的最多,照顾最多的是她,虽然她只是个普通的退休工人,可却是兄弟心中的好大姐。
还有两个则是我的表姐婉儿和凤。
婉儿是舅舅家的女儿。我的外婆是个旧时代的老太太,重男轻女特别严重,舅舅是个孝子,听娘的,舅妈又是个老实的,婉表姐就是个不被重视的存在。舅舅家的男孩不干活,家务活几乎是婉表姐包了,干完自己家的,还得去邻居家做钟点工,等她把活干完去上课,总是迟到,因而她并不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小时候去外婆家,总看到一个忙忙碌碌的小身影,似乎没有停的时候,吃饭时都还得忙着添饭加菜,不得安生。有一次老表吃完一碗饭后把碗往婉表姐面前一推,说:半碗。婉表姐伸手便接,我妈看不下去了,拦住,冲老表说:你自己没手啊,添个饭都不会。婉儿以后别理他,让他自己来。婉表姐还回答:勿要紧个。
我常常跟着她买菜,看着她做饭,整理房间,耳濡目染间,我也学着做点家务活。宁波汤圆就是婉表姐教会我做的。
有句话说的好:种什么样的因就有什么样的果。婉表姐的任劳任怨,让她获得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初中毕业时她被分配到铁路局,单位组织新进人员劳动,一群娇滴滴的上海女娃哪吃过这苦,一个个怨声载道,只有婉表姐习慣了劳动,跟本没觉得苦,领导一看,这姑娘不错,分配的时候把她调出来送去铁路医学院培训后做了医生,而跟她一批的女生大多分到了火车上做服务员。
婉表姐生性善良,她在火车站医务室时,看到有人拖家带口买不到票,会帮着买票,有旅客不舒服,她也会帮着看病。
她们家也只有她的工作最好,其它人在企业改制中都先后遭遇了下岗,因而舅舅他们年迈后她也照顾得最多,无论是经济上还是精力上,而舅舅一面接受她的钱物,转手又给了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待到自己生病了又是女儿出钱出力。舅舅临终的那点积畜在我看来大多是婉表姐孝敬的。除了父母,她还一直照顾着哥哥弟弟,用她的话说总不能看着她们苦吧。在最近很火的电视剧《都挺好》中,我似乎看到了婉表姐的影子,当然电视剧是夸张了许多,但婉表姐绝对是明玉的原型。
再说凤表姐,则是姨母家的女儿。她可是我小时候的偶像,我是她的铁粉。
我记忆中的凤表姐:短发,穿一身军便装,说话做事干脆利落,是那种精明干练的女强人。
其实我们之间接触并不多,我懂事的时候,她已去了黑龙江插队。我是从大人口中得知她的一些事情:插队落户时没跟着知青大部队去农场,而是一个人去了真正的山沟沟,要知道那时去农场多少还有份工资,尽管少的可怜,可去农村就啥都没有,只能靠自己干活争工分了。她一个小姑娘,没背景,没助力,能在农村谋得一个赤脚医生的位置,而后有贫下中农推荐上了医学院。
她回沪探亲时,我便一边吃着她从黑龙江带回来的松子,一边兴致勃勃地听她讲她在农村的故事,具体的已经记不真了,似乎有半夜为老乡扎针看病,老乡又是怎样的对她好。还有个故事我倒是记得清楚:她在回沪探亲的火车上为一个突然发病的军人看病并一路照顾,后来这个军人认了她做干女儿,而那个军人还是个不小的官。
或许是凤表姐身上有我所没有的强势,小时候的我对她崇拜之极,我还记得小学里写过一篇作文,题目是《山沟里飞出的金凤凰》,写的就是她的故事,被老师当范文登在黑板报上,小出了一下名。
与凤表姐久未联系,上一次的见面是在我母亲病重时她来医院探病,这一次又是在送舅妈最后一程时见了。她还是我记忆中的大姐姐,没多大变化。
因为互留了微信,我还知道我们俩至今仍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闲来无事喜欢码字。一直知道她的文笔很好,没想到现在还在写着。她给我发了她曾经发表过的文章,我也把自己的拙文发给她,请她指导。
时隔多年,我找回了小时候的偶像姐姐,还多了一个文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