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9日，《看电影》杂志在百老汇电影中心举办了“独立精神观影会”，邀请了大小伙伴一起看了侯孝贤导演的《刺客聂隐娘》。免费的哦，他们真幸福啊。咳咳，我也混进去了。
对了，我没有说舒琪或者张震的《刺客聂隐娘》（下简称《聂》），而说的是侯孝贤的《聂》，是因为这是100%他的《聂》，独特的风格，却是完完整整他的印记。
无人能抢走这一个光环。哪怕是电影里很酷很酷高冷到极致的舒琪——当然，她演绎的是可能中国历史文献里最神奇魔幻的一位高能女子，不酷那必然是不行的，导演允许观众都会喊NO。
老实说，要是带着对于武侠片的期盼进来，希望有酣畅淋漓的打斗场面，有波涛汹涌的故事推进，有高潮有床戏（至少有吻戏吧）……额，好像你要大失所望了。我在进场之前就听说了，这出戏可能会看得人睡着或者瞠目结舌发整场的呆。所以我不带任何任何一丁点的期望。
事实是这样的，侯导甚至都不想将故事的情节用完整的叙事方式贯穿起来。如果你没有阅读过唐代裴铏《传奇》小说之《聂隐娘》的故事，那你多半是被侯导戏弄得晕头转向的：神马玩意？
难怪在戛纳电影节上，观众们说看不懂。
废话，中国人都有看不懂的嫌疑，何况侯导在片子里安排半文半白的台词，真心保佑当时你们法国观众看的是翻译出色的译词。
他们说，侯导的风格就是长镜头，极其极其缓慢缓慢到你觉得是不是有点无聊的画面节奏。要是换其他的武侠片导演，或者能将侯导这部《聂》立马剪成一个30分钟就能播完的片子。
嗯，这一切，似乎有点太过于自我了。自我也许等于独立或独特，但是自我未必能招来大众的喜好。
但侯导明显不需要你我他everybody的喜好。
所以他不会用传统武侠片的快节奏情节和打斗牵着你走，所以他匀出足够足够多的留白来让你思考、想象和脑补，所以他将每一帧画面都做得足够精细和美丽，日本传统唐式建筑用来做片子的场景也是恰到好处，所以他用了各种细腻的配乐和声音，那些风声、鸟鸣、鼓声、琴声，还有其他各种乐曲，浑然天成地与片子融为一体，让你觉得自然无比却又无法忽略，我甚至听到叶子沙沙摇动的声音，应该不是幻觉吧。还有演员们的表演。如果是快节奏的武打片，大家根本来不及去细致体味演员的表演，但是《聂》显然不是，它太慢，慢到你有足够时间去观察一幕幕里演员们的眉目和呼吸，原本3秒就能演完的表情动作，到了这里，演员需要凭借更多对角色的感知，然后再放慢速度缓和地表达出来，所以每一幕都要求演员的演绎经得起“时间”和观众眼神的考验。
侯孝贤考虑到了每一个细节，但他就是不用讨好你，他也没走容易招人喜欢的路子。因为这是属于他的武侠观和电影观。
很任性却，也很纯粹。
所以可能有人认为，看《聂》和读懂侯孝贤的机关密语在于片子里提到的青鸾故事的寓言：一个人，没有同类。
当时看片子的时候，我也如此认为。
但是看完《聂隐娘》原版故事后，我觉得，其实不是一回事。我更愿意相信这种出世也是入世，它拥有的同类实在不是少数，只是你我皆混沌，没有那种自由进出世俗凡间的魄力和实力，那咱们就不用怀疑那些能做得来的人。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异类和孤独。
-我说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