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算数

桂花落了,星星点点的黄蕊铺在青石路上,远看笼着一层缥缈的云。早晨的阳光照上去,润湿的花瓣抖落露水,慢慢干爽,那清冽浓郁的香气也都随之散去。

秋,重了。

这几天有风乱窜,像游荡不羁的魂,无处寄身。它们不喜欢老待在一个地方,而是奔突乱撞,没有方向。它们曾经包围了还未醒来的城市,和城市里骑车去上早读的我,一下子,我被击中,它们把我脆弱的神经折磨得几近崩溃,日夜煎熬。

风停了,头轻了,我就又新生,活蹦乱跳,伶牙俐齿的和学生玩。上课,不就是老师这个大孩子领着一群小孩子玩吗?我是不会正襟危坐的宣扬千古箴言的。课堂就是我们的舞台,闰土,杨二嫂,于勒,菲利普夫妇,张岱,苏轼,你想演谁演谁,穿越还是改编,任你尽显才华,我只负责给你平台,解释规则,最后送上寄语,快乐是你的就好。

只是这几夜又睡不好了,楼下的施工从暑假到现在,从未停过。深夜里那清晰的机器挖掘、倾倒或者敲击声,钻到我敏感的耳朵里,让人疯狂。有时我揉个纸团抗拒着,有时躲到北边的房间睡,有时就闭着眼慢慢的熬着,直到睡意沉重,才从这嘈杂里抽了身,在梦的世界清净片刻。周末的时候,我站在窗边,看着那恢宏的场面,想知道它们什么时候结束,把我的夜还给我。

读书的时候,我读到一句话:心胜则兴,心败则衰。真正的力量,发自内心。可我问自己,为什么自己的内心总是不够强大呢?我说我想试试自动挡的车,朋友给我讲解好了让我坐到驾驶座上,我却犹豫着终是没动;我说我曾梦想着偌大的剧场里,我像个超级演说家侃侃而谈,可朋友给我提供了机会之后我却胆怯了。仿佛我只身面对世界这个沙场,却手无寸铁。

文字也写的少了。曾经日更博文的铿锵诺言,如今想来惭愧。开学以来,毕业班的工作从天未亮到天已黑,长长的战线使我无暇分身,心有余而力不足,看着日历上没有写博没有做标注的日子,就像一个旷工缺勤的懒散分子,脸红不已。即便挤出时间来写了一文,也是匆匆登录匆匆离开,博友的文没时间看,博友的空间没时间去,深感不安。

朱德庸说,如果出太阳就去晒太阳,如果下雨就出去淋点雨,如果有饭吃就出去吃饭,如果有人找喝酒就出去喝个痛快,如果有人喜欢你就出去谈场恋爱。可真正的生活,会这样随性随意随心随情吗?谁不是行色匆匆,谁不是跋山涉水,谁不是把最喜欢的人和事藏了,而不动声色的在做一个顺命的人?

我不要。日子再狼藉,我都不认命。我会在世俗的夹缝里,活一个诗情画意出来,活一个宁静芬芳出来。我要在心里种花,让指缝间都有花香;我还要在心里种树,让小小的种子随四季翻飞,日日茂盛,未来参天。

生命是我的,我说了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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