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从祖辈到我父亲已经三代行医,只不过不医人只医牲口。本来我父亲也想让我把他的衣钵继续传承下去的,只不过有一次随父亲出诊目睹父亲整根胳膊都捅进牛屁股了而他还嘴上斜叼根烟与农户谈笑风生,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我就决定了此生打死我都不学兽医!
此后闯荡社会十数载也是混的不好不坏,每况愈下之时看到不少宠物医院生意好的一塌糊涂就不免得暗暗后悔,要是当初跟着父亲学兽医说不好现在已该人五人六行走在小康之路了吧。但一想到当年整根没入牛屁股的胳膊,嗯!还好没入这行。
记得小时候为了改良猪的品种,兽医站里特别引入了一头种猪,2米多长的身子1米多高的个头在幼小的我眼中简直就是个猪无霸。尤其每次配种的时候,底下受精的雌性就感觉像个玩具一般,那凄惨跟杀猪时没二样。当时在我们这些小朋友眼里这头猪无霸简直就是十恶不赦,所以平日怎么整整这头猪无霸也就成了我们的日常娱乐。
那时候养猪一般都是自给自足,每家养的头数也不多不像现在至少都是几十上百头的专业养殖户。当时农户一般家里也就养个三两头平时喂的也就是泔水,什么是泔水就是人吃剩的再和的其他东西。而我们站里的种猪属于政府所以享受国家待遇是有专门的伙食费的,吃的都是糠和蔬菜,每顿都是满满2大桶,可真是能吃啊。
当然,除了一天三顿的正餐之外我们也会给它额外加加餐。有时是树枝有时是泥土、石块,不过你还别说,这家伙胃口倒好什么都不挑,只要给它就吃,反正就是来者不拒。吃树枝青草的时候那汁水能淌一地看着还挺馋人,我偷偷也尝了一口,又硬又苦,难吃。吃石块就更有意思了,嚼的嘎嘣脆,从没见硌坏牙,可见这家伙牙口是真好。时间久了,这家伙一见我们过去就往过凑,昂着头对着你哼哼唧唧,感情它还挺高兴,真是恨的我们压根痒痒,折根树枝就抽过去,猪无霸转身就跑,过不了会又会凑过来对着你手里的树枝继续哼哼唧唧,反倒我们被弄的哭笑不得,死命把树枝往它嘴里塞,吃吃吃死你。
当时兽医站旁边住了个疯子,镇上一些中年人时常已其取乐。有时会把家里的泔水盛一碗让他喝,有时会让他把衣服脱了拿树枝抽打,他母亲看到会哭喊着从家里跑出来一边骂一边哭一边哭一边骂,但大多数时候大家总会哄笑着散开,谁也不会在意,毕竟是个疯子。
后来上了高中,住校,没好好学习整日沉迷游戏考了个大专院校继续逍遥度日。毕业啥也不会好不容易找了个销售的工作,有次公司谈成个项目宴请客户,席间玩游戏,轮到我时输了要表演个节目,咱也没啥才艺尴尬矗立,客户提议听说你家兽医对动物应该很了解,扮个猪吧。公司领导闻言边带头鼓掌边朝我挤眉弄眼,一副你不演就没你好果子吃。
演完心情郁闷不得与偷摸去门口抽烟,领导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点烟,吐烟,随烟吐出的还有句话:人嘛,社会上混,扒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