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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48期“独”专题活动。
今天是立秋,本该是凉爽宜人的一天,但老天似乎就喜欢与人为敌,使此刻的太阳比往日更加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
在这炎热的天气中,孤零零的老李独自坐在巍峨的大树下乘凉,他手握着一把由棕榈树叶制成的芭蕉扇,微风如柔情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庞,藤摇椅在一边轻轻摆动,给他带来了一丝宁静和安慰。不过,看似逍遥自在活像神仙,其实内心被压抑所笼罩。
连续几天的高温让老李的钓鱼计划搁置已久。天猫精灵频繁报告着高温预警,令他焦躁不安,逐渐失去了整理和维护钓鱼装备的兴趣。他开始慢慢的厌倦了室内的闷热,决定拿起芭蕉扇,出门散散心。
刚出门,就看到树下的藤摇椅。平日里,它总被老人们争相使用,但如今酷暑难耐,跳广场舞的人变得稀少,使得藤摇椅落寞的搁置一旁,而老李快步走向藤摇椅躺下,心情顿时舒缓了许多。
想到广场舞,就让老李回忆起那场轰动一时的老年人情感纷争,双方的感情纠葛逐渐演变成激烈的家庭战争,最后引来了警察。而老李只是喜欢钓鱼,以前老伴在世时,她会埋怨几句。如今老伴不在了,远在外地的女儿继承了老伴啰嗦的特点,一再劝阻老李放弃这个爱好。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的地盘我做主。想到这,老李的脸上不由得勾起了邪恶的坏笑,幸灾乐祸的欢快涌上心头。
这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呼啸而至,强烈的阳光被瞬间吞没。老李敏锐地察觉到即将来临的变化,立刻起身回家,某个重要的事情在老李脑海里突然闪现。片刻后,他背着钓鱼装备出现在楼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车站,内心涌动着激动的情绪:天助我也。
到了车站,没过多久就出现了一辆公交车,年轻的司机注意到老李背着大小不一的鱼桶和装备,打趣地说:"老爷子,不着急,坐稳点,我再开车。"
老李挥了挥手:"不用,不用,我身子骨硬朗着呢!就是快到站的时候,提醒我一下,年纪大,广播听不清楚。"年轻的司机看着老李笑了笑,觉得他有些可爱,仿佛看到了自己老家独居父亲,是不是也是如此这般的逞强。
公交车缓缓的行驶,老李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回忆起与老伴的点滴。她在世时,每次都会跟来,总会在车上与老李闲聊。谈论周围发生的事和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与纠葛。刚开始还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话题变得有些令人厌烦,老李也就不再让她同行。
但谁能想到,几年后老伴竟罹患癌症去世了。也许,当她独自一人在家的时候,是否像现在的老李一样感到些许寂寞呢?仔细回想起与她相伴的那些日子,其实也充满了一种快乐和幸福的感觉,与如今的形影相吊所带来的孤独感截然不同。
"老爷子,老爷子!"年轻司机的叫喊声将老李从回忆中唤醒。
"到站了。您慢点走。"老李微笑着,有点倔强地挺直了腰杆,拍着胸脯:"我宝刀未老哩。"车上的乘客纷纷笑了起来,目送老李下车。
钓鱼的地方离车站还有五公里,老李虽然走得慢,但他仍在坚持。这条路记录了他与妻儿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如今回忆起过往,他仿佛又再次听到了她们快乐的笑声,看到了她们美丽的容颜。可如今,只剩他一人独自走在这条路上,心中不免涌上一股深深的悲伤。
这时,雷声震耳欲聋,仿佛要撕裂云霄,预示着大雨随时都会降临。老李加快了步伐,走到鱼塘边,摆弄着钓鱼装备,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带遮阳伞了,这让他的心情再次低落起来。他想起了自己粗心大意的毛病,想起了老伴无微不至的照料。
此刻的思念就如穿针引线一般,悄悄的渗透在老李的日常生活中,将记忆中零散的回忆慢慢拼凑成他熟悉的样子。老李就这样想着、看着,任由思绪飞扬,独自坐在那,握紧鱼竿,等待鱼儿的上钩。
也许风有些大,老李不由自主地收紧了身体,但冷颤和连续的喷嚏始终无法抑制,这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行为是为了什么?为了兴趣?还是想让自己忙起来,走起来,动起来。见更多的人,遇更多的事,来忘却自己是一个人的事实?
他不想承认,也不愿承认。就像住在外地的女儿总是想将他送去养老院,可他就是不同意。女儿误以为他是人老还童,像孩子一样固执。但只有老李自己清楚,他是害怕忘记曾经的美好和珍贵的记忆,而这些就像他每天的身体一样,慢慢衰退,逐渐衰弱。
这样的残酷现实,他不敢向任何人透露,生怕给他人和子女带来麻烦,只能每天装作毫不在意,给人以洒脱自由的形象。
风渐渐变大,雷声也越来越频繁,雨将要下起来了。他开始后悔来这钓鱼,或许这将是他最后一次钓鱼了吧?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雨水噼里啪啦地在他耳边响起,硕大的雨点砸在身上还些刺痛。就在这雷雨交加的时刻,狂风肆虐着一位老人,使他看起来孤立无助,但他依旧没有丧失勇气,在狂风暴雨中露出了微笑。那是一抹坚定而乐观的笑容,展现出老人内心深处的坚强。他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一首诗:“来吧!死 神。但别让我看到你的降临;以免我见到你时的欢快,会不幸的让我死而复活。”字句间流淌着激情和坚毅,在暴风骤雨的此刻,他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感受着雷电交织的狂暴力量。
可暴雨只是匆匆而来,转瞬即逝,仅仅几分钟就停了。鱼塘上方亮起了一道绚丽的彩虹,犹如老李此刻心情的写照。他感到心旷神怡,思绪变得清晰。
一个人或两个人都只是生活状态的一部分,快乐或悲伤也只是生命里微小的片段。何必沉湎于过去的回忆和现在的孤单呢?
所以,他要勇敢地面对生活的起起落落,享受每天的快乐时光。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才是我老李一直追寻的生活真谛。
夕阳西下,老李迈着坚定地步伐缓缓走向车站,他那长长的身影映照着满足与幸福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