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步步为营;冷,丝丝入扣。长街空落,路凭空宽出来多少。路边的法桐,新被修剪了如冠的枝叶,只留了短促的几根杈杈,呆愣愣望着天空,远看,只仿佛两排倒栽的泡脚凤爪,勾起路人的多少食欲!
靠近拐弯处的出租房,又换了新租客——一年来,这是第三个店铺在这开张了!我每天来来回回路过,却无意中见证了它们的兴,它们的亡。
第一个是春节刚过,老板就在门面上挂了牌子,红底白字写着:如约造型,后面黑色美女图片上,黄字写着:不见不散。
老板是一个新从技校毕业的高大小伙,美容美发专业没有白学,把自己一脑袋头发修整熏染成红红火火的焰火状,并在腰上挂了一个大大的工具兜子,里面插满了刀剪梳子之类,一腔热血,准备把他六个月学到的技术,运用并造福到别人脑袋上。
才开始,邻居那个卖水果大哥,贪他便宜,可以不给钱,让他打理下头发。回去后,他老婆拿剪刀给修了半天,说:弄个平头让他给啃成这样,我本来还打算给他说个媳妇,看看这手艺,算了吧!
他爸要去喝谁家的喜酒,临走让他给头发造个型,他就没客气,大刀阔斧给弄个马鬃头,他爸照镜子,一边要拿脚踹他,一边要给整成平头算了,结果,他忙活一阵,平头也没弄利索,最后,他爸只好顶着个光头去赴宴了。临走前,直冲他点头说:你给我等着哈!
这样,他自然每天闲着的时间就很多,于是,开张2个月的时候,他为打发无聊时光,跟妈妈要钱,花重金从淘宝上买来一个滑板车,天天得没事就在门口踏着玩,只是,没想到,那天一个没平衡好,他就摔了,小腿骨折。
这下只好关门,去了整骨医院。一个月后,父母扶着他来,把东西整理收拾完毕,卸下牌子,给房东交了钥匙,不干了。
房东很高兴,因为他交了半年房租,只用了不到四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