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一个手里拎着书本的人总会习惯性地多去多打量几眼他,或许是看看他的儒雅,也或许是加深对他的印象。碰到手里拎着书的人这种几率已经低得超过了千分之一了吧!
今天,当我看到他手提塑料袋里是一本书,只看到书名的第一个字是“二”的时候,我想他可能看的是二月河的哪一本著作吧?还是习惯性地打量了他一下,从年龄上觉得他绝对不是我这个年龄段这么浅显的阅读层次吧。忍不禁问了他一句“疫情放假了买本书读吗?”,果不其然他说不是!又说这是他自己最近写的一本书才刚刚出版,他的这一回答也立马勾起了我内心的馋虫!赶紧说那等你看完了也借给我看看吧?没想到他爽快地答应着我说这个当然可以,又说这本书是他要给楼上的哪个处长拿的,等他看完了就借给我也看看,说完就走了。我的内心真是泛起了几许对他作品的期许,正当我享受这种期许的一分钟里他又走进门来说那就把这本书送给你读吧!我连忙说这怎么好意思呢,没事我还是等等吧,完了你借给我就是了!他说我还有几本呢,这本就送给你,处长的我完了再给他一本就是了。从他出去再到进来的时间上算他至少也走到单元门口了,突然又决定要把作品首先赠予我来读,大概也是相同志趣的人惺惺相惜的一种表现吧!在噪杂的社会氛围中能够摒弃一切的干扰一头扎进枯燥的文字里就是好几年的人在我们平凡人的身边真是很难遇见,又怎么不令人感到尊敬呢。之所以零时决定要把书赠予我也是因为碰到一个正真对书感兴趣的人的几率低的超过了千分之一的缘故吧。
当我听到别人说他写了一本书的时候我的内心往往会显得特别激动,因为我曾不止好多次地想过我要写一本书,但我一直就是不敢写,后来我也想好了等我60岁的时候我就开始要写一本书的计划。现在不敢写主要的原因是翻看过去写过的文字竟没有一篇是自我感觉写得不错的,要是手里写够了一本书再当重新审阅时又发现了那么多的不满意那该怎么办呢?那种全部推倒重新再来的勇气我是没有的,钻进文字的枯燥是令每个喜欢文字的人最清楚的,当钻进去了就总能发现唯独自己的作品里到处都是布满了种种的疑虑和不满意,那种的疑虑和不满意却总是修改也修改不完的。当这种思绪开始升腾的时候就只能宽慰自己说谁的作品都是写给别人读的,亦同书法就是写给别人来欣赏的,往往给自己看的没有几幅作品是自己完全满意的。看似堆字成堆的艺术,但还是需要灵感的迸发,灵感来时从而一气呵成的堆字成堆才能稍作修改任其变得满意,没有灵感的堆法太容易堆塌了,无论怎么堆改都改不出个满意来。
我要写一本书的衷心不是为了任何意义,即使我现在忙里偷闲的这个阅读量,往后家里有一两个书柜是不成问题的,我想也很应该在自己的书柜里能有一本书是自己写的,至少也是一本在文笔上怎么也能说得过去的书吧。总是构思书的内容写什么,什么是有意义有价值写到书里去的,任何一本书的写作都是模仿不来的。当发现有一本书是记述自己或先辈一生的传记或者是散文杂文类的文集往往就翻看得比较多,或许阅读这一类的书会可能找到我要写书的雏形。
惊蛰前夕我去舅舅家舅舅给我推荐了一本席玉瑚教授写的书《冰心玉瑚》。席玉瑚教授的家族是我的家乡盛名几代的家乡人物,自我很小的时候就听爷爷辈的人讲起过她祖上地主家的事迹。比如她的祖父早在二十世纪初期就是老家当地的地主,她祖父的宏大发展计划要把生意做到北平:从甘谷到北平,沿途都有席家的字号,席家的孩子去北平念书或者席家的人去北平做生意,一路不住客栈,就住在自家的店铺里。她的父亲在20年代中期毕业于北京大学,在甘肃,在那个年代毕业于北京大学的学生凤毛麟角,大学毕业回到甘肃,先执教后进省政府工作等等。全书的轨迹就是记述了她和她的父亲在兰州的一生和所有的经历,和发生在兰州的历史大事件,阅读后我似乎看到了我要写书的整个雏形开始变得清晰而不再不着边际。今天又这么幸运碰到了一位塑料袋里拎书的人,特别是这么凑巧碰到的竟然是个能写书的人!这怎么能不让我感到些许兴奋和忘形呢!可惜的是我们素不相识,从要借书再到赠书我们的交流都是因为疫情而戴着口罩,完全没有看清他的脸,或是富有儒雅亦或是富有书卷气,但可以肯定的是很富有情怀。不过他的家应该就在这个小区里,在他的眼里或许我是年少且寡闻,但可能不会影响我成为他的一个读者。
拿到书后放到手里似有沉甸甸的感觉,也确实是一本厚厚的书,足足600页,回家后夜读一宿,宁静的深夜,正值小暑的初期,昨夜一场大雨像一粒粒的冰珠,凉凉的,冰冰的,坐在阳台边看着远近的楼房浸在烟雨之中,夏天的雨,那么干脆,窗边一阵湿润的风吹过,兰州的夏天如同深夜的阅读一样都是这般的惬意。再看窗外时,又不禁皱了眉头,窗外是兰州的疫情,形势依然严峻且远远没有散去的迹象。
唯独这本厚厚的书成了整个人精神上的慰藉,阅读中才知书的作者张进军先生是甘肃礼县人,书名是《二河岁月》,二河是作者家乡的行政村名称,岁月是作者家族几代人在二河村辛勤付出为之奋斗的艰苦岁月,到了作者这一代开始脱离土地走上读书改变命运走出大山的人生经历。书的内容翔实丰富,通过作者家乡的发展变化和书中人物故事的详细记述,真实反映了60年代、70年代、80年代甘肃农村发展的历史进程和时代缩影。书中的一条主线就是从60年代人们居住的土窑一直叙述到90年代国家新农村面貌落成的中国命运和中国梦,时代背景下无不反映出国家改革开放三十几年的飞跃巨变,巨变的描写如同周立波笔下的《山乡巨变》,都是剖析祖辈农民身份在历史巨变中的思想感情,心里状态和理想追求。
生活在同一时代背景下的读者在阅读中肯定无不产生共鸣,作者笔下农村打夹板墙、打土基子、犁地耱地的场景和插画无不令人回想起逝去的童年,以及童年里那些鲜活的人和事。就连一张80年代小小的糖纸都被清晰地收录在书中!我想写这本书的意义不是单纯地写给自己的子孙后代,更多的读者更应该是在同一时代背景下共同生活过的人们。
翻阅张进军先生的这本书才知道我距离写一本书的距离有多远,但不过书不是白读的,我想在写一本书中也要特别地写进去我的爷爷,特别是爷爷村支部书记的人生和带领全村人民老少修筑水平梯田的“光辉历史”。还有村里祖辈们躲过土匪的大堡子和大堡子的意义,还要写记述文章把二十年代初期地主家的故事真实地写清楚,让这个故事再往后相传的时候不再是披着神话的外衣蛊惑后人等等。然这些《二河岁月》的参照性特别强,很多部分具体的就像图纸一样。
翻了这么多页的书最起码能看到筹备一本书的不易,书里要记述过去的很多有意义的事需要收集的大量素材无一不是很有心和很用心的筹划,或是很早期的照片也或是需要参考的文献,图片是图文对照,文献是为所述事情的可靠性的背书。而我只是想好了以后要写的书名《写在生命窗口的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