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知道许巍,是听到他的《蓝莲花》。未必是爱情,未必是人生,就像平静地湖面浮泛的一片落叶般悄然,好似有点落寞,好似有点忧伤,却不至于无法自拔,正如歌声所说:“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当你低头的瞬间,才发觉脚下的路。”追思青春的离去,90年代的青春。
之后是《那一年》,虽然是耳朵在倾听,却好似看到一个不停在奔跑的背影,奔向远处蒙昧的未来,无来由地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许多时候,当我们在奋斗时,不可避免地会陷入迷惘,觉得自己追寻的一切不过是泡影,于是彷徨:
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
找不到你该去的方向
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
感觉到从来没有的慌张
你曾拥有一些英雄的梦想
好象黑夜里面温暖的灯光
怎能没有了希望的力量
只能够挺胸勇往直前
你走在这繁华的街上
在寻找你该去的方向
你走在这繁华的街上
再寻找你曾拥有的力量
△ 许巍 | 那一年
这些倾听的感觉并非当时所感,那是2000年吧。年少的我,哪里识得这种历经沧桑的忧愁?所以说听许巍的歌,需得有一些故事,有一些坎坷,有一些咏叹,有几分疲惫,有几分不甘,有几分向往……未必沉沦到深渊,依然有梦想,却已不复年少的轻狂与天真。——直刺心脾的一声称呼,老男人!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你四海为家
△ 许巍 | 曾经的你
聂鲁达有回忆录曰《我承认,我曾经历经沧桑》,我感觉许巍是以歌曲来咏叹这种沧桑,纪念不可追回的青春,当然也有爱情。譬如当我聆听《喜悦》时,反而听出一种不舍,那种陷入淡淡喜悦的回忆,在梦醒后依旧是分离的忧愁。世界已经没有温暖了,因为没有你的拥抱,就仿佛歌声末尾那一曲余韵袅袅无法割舍的洞箫——
愿此时的暖阳
也在静静照耀你
带着我所有的感激
对你们的思念
命运的使然
我这漂泊的游子
每次思念远方的你们
我会向故乡顶礼
心中升起的喜悦
总在归乡的旅程
当家门在开启时
这世界变得温暖
心中升起的喜悦
总在归乡的旅程
当家门在开启时
我会紧紧拥抱你
△ 许巍 | 喜悦
许巍的音乐并不喧嚣,甚至有些冷静,浑然不似摇滚的那种狂歌咆哮;却很有力量,如金石之音一般的铿锵;节奏格外坚定,斩钉截铁的音调虽然不高亢,却很有穿透力。不知不觉,当我在跑步时,我会渐渐忘记步履的踉跄,呼吸的急促,注意力转移到许巍歌声的意境之中。许巍的歌总会浸透出淡淡的忧伤,而我也在这歌声中,踩着忧伤的步子,仿佛可以跑向天涯……
回首因你出发的起点
迷惘坚定交织的旅程
远比开始预料的艰难
也更曲折 丰富 多彩
△ 许巍 | 灵岩
当我跑步时,我才能找回自己,脚步与地面的对话,会在心里回响,扣起内心深处的回音。而许巍的歌声像是包裹在身躯之外的堤岸,屏蔽了这个世界的喧嚣和洪水,慢慢就平静下来,开始对自己人生的思索。这种思索皆为思维的断片,细微而没有重量,多数时候会飘渺而去,不留痕迹。这种没有结果的思索,可以让我更好地融入自然,云淡风轻。因为在现实世界中,我们常常为利益所驱动,我们会权衡利弊,以追求最大价值为鹄的。这种生物性的思维,仅仅是为了适者生存。这无可厚非,却成了背负的蜗壳,割舍不下,丢弃不了,因而永远无法满足。
跑步时若有音乐相伴,踩着节奏的步点,更容易与一刹那的音乐精神沟通。音乐是有神灵的,许巍音乐的神灵归根结底依然是爱!执着的对音乐的爱,对情人的爱,对逝去时光的爱,对一切无以名状可以引起心灵悸动的情绪的爱。这些爱诉说的衷肠恰与脚步对地面的叩击契合,足迹演奏着节拍,双臂摆动,身躯向前,抬足而又落脚,呼气吸气,如反复咏叹的四重奏。这种咏叹调正在倾述着一个故事:
故事里始终都有爱
无论有什么样的艰难
曲折
故事里永远都有爱
永远是美丽温暖的光明
结局
△ 许巍 | 故事
如果音乐没有结束,我是否也不会停下奔跑的脚步,就像阿甘那样?阿甘在不停地奔跑中会思考人生吗?还是仅仅为了跑而跑。我想,如阿甘这般纯粹的人,没有如此多纷繁复杂的思绪吧。风动、叶动还是心动,我们是因为心灵的修行还未达到无忧的境界,因而寻找寄托——寄托于跑步,寄托于音乐,寄托于山水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