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如逝水,岁月如梭!时光之轮不停地转动,在事物的不断变迁下,已不知过了多少个夜幕。人生总是伴随着一段又一段的时光,这些被分割的时光段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却是悄无声息地沿着人生轨迹前行。在这些时光段里发生的一切,不论悲喜,终会消匿在人生长河之中。我们虽然无法逆转时光洪流,重现昨日之事,却可将其化为记忆,永存脑海,每当午夜梦回,便是重新经历之时,其中美妙,不言而喻。
童年即是故乡,在我看来,这句话精准映照了每个人的内心深处。不论何时何地,我们心中总留有一片净土,那就是童年。人们常说人生如梦,转眼间我已在这梦中度过了二十五个春秋,也明白了很多。尽管未来仍会面对许多无奈与苟且,我亦会微笑以对,因为童年的回忆带给了我太多美好,这些足以让我拥有走出阴霾的力量。
儿时的生活虽然不是多么精彩纷呈,却也是充满了欢乐,儿时生活过的地方更是我心中的乐土。那是一座由几间瓦房连接成的小院,我便在这院中度过了美好的童年时光。犹记得当时家里条件艰苦,家中兄妹三人,父母守着农田维持生计,生活境况可想而知。然而就是如此条件,一家五口却也乐得自在。
时至今日,对一些事物的记忆已有些模糊,其中印象较深的便是小院及其周边景象。记得院中有棵葡萄树和一颗灰子(李子的别名)树,每当这两棵果树的果实将要成熟之际,我便对此格外关注,经常凑近观察,心里盘算着何时能吃,一旦完全成熟,我们兄妹就及时摘取,生怕便宜了周围的鸟儿。在此期间,我们和鸟儿们斗智斗勇,可鸟儿们似乎很聪明,坚持“敌进我退,敌退我扰”的策略,以至于总要有些果实被啄得稀巴烂。对此,我们虽着实气恼,却拿它们没有任何办法。至于小院角落的花圃,是我的手笔。儿时的我总是喜欢培养一些植物,于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我便陆续栽种一些花草,直到小学毕业,花圃中已有月季、玫瑰、兰花、韭花、蝴蝶花与美人蕉等花。孩童的心充满了纯粹,在我的精心呵护下,每当有花开之时,我心中便充满了激动,一种收获感也油然而生。小院的西面种着一棵柿子树,这棵树紧挨着田地,因此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每当十月来临之际,我和大哥便忙碌了起来,他负责上树摘,我负责在下面接。有时不注意的情况下,我还会被砸到。没成熟的柿子很是结实,被砸到当真是有些疼。我们一般不等柿子完全成熟再摘,因为鸟儿可不会放过这些美味。即便没成熟的柿子又硬又酸涩,小鸟们也会争相品尝,熟透了的柿子又软又甜,更容易招来鸟雀。摘下的柿子一般会使用催熟剂,这样就可以在较短的时间内吃了,如果不用催熟剂,那便需要等待很长时间了。小院的南面有一条水沟,岸边栽种着两棵桃树,三月份的时候桃花盛开,风起花舞,在树下休息的母亲和飘舞的桃花互相映衬,十分好看。由于桃树不算太高,桃子成熟的时候我也想上去摘去,体验下亲自收获的感觉,可是每次大哥都不允许,仍然是让我在下面接桃子。桃树附近还有几棵高大的杨树,有次我和大哥捉迷藏,他爬到接近树顶的地方,我愣是没找着,直到他笑出声我才发现。水沟里有着不少野生鱼,旱季的时候,由于沟里的水位下降,这时便是捉鱼的好时机,历经一阵忙碌,美味的鱼香味便飘荡在饭桌之上。
乡村的生活充满了淳朴,这也正是乡村的独特魅力。小院靠近西边的一条小路,这条小路连通南北,是外出的必经之路。早些年间,交通不太发达,小路上还时常出现货郎。犹记得听到路上的拨浪鼓声一响,就知道是货郎来了。这时我就会找出家里的酒瓶或其他废品,然后满心欢喜地去兑换想要的东西,当然,作为孩童的我一般兑换的都是零食。儿时的我总是喜欢缠着哥哥姐姐出去玩,有时候在外面玩得很开心,即便灰头土脸,也不亦乐乎。快到吃饭的时候,母亲就会站在路口喊我们回家。作为年龄最小的我,许是天生反骨,有些娇纵,以至于有时玩闹起来没轻没重,把姐姐打哭,现在回想起来,不是对我无可奈何,而是于心不忍罢了。至于大哥,每当严重挑衅他后,我便会感到大事不妙,三十六计跑为上策,就这样,我在前面跑,大哥在后面追,直到追到那条小路上,尽管跑的过程带着激动和庆幸,最终还是会被抓到,结果就是免不了一顿打。小时候对钱的渴望驱使我们去尝试各种事情。每当放暑假,我经常跟大哥去田间水沟下地笼。尤其雨季来临的时候,收获颇丰。之后拿去集市大赚一笔。卖完之后,大哥就会买各种水果及其他美食回来。此时,我也会得到一笔小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作为农家人来说,劳作可谓基本功。尽管后来很少接触农活,我仍记得小时候在田间插秧的情景。那时玩心为主,一心想着多插一点以获父母夸赞,然而我总是干不了长时间就罢工了,其他人却仍在继续埋头苦干,直到把活干完。每当临近傍晚,村里便升起袅袅炊烟,与西边的落日余晖和天边的彩霞交相辉映,构成一幅别致的景图,农家人的一天也将在这美景中结束。
如此日复一日的生活安静祥和,充满乐趣。然而时不待人,事物不断发展变化,因此童年不会一直存在,但童年的回忆却可以永保脑海,唤起我们心底的纯真。上初中以后,我便去县城了,乃至后来的高中,都是断断续续地往返于老家和学校之间。期间,虽然没有什么大变化,但微小的变化慢慢地也会被察觉。由于土地承包,柿子树和桃树倒了,原来的地方被夷为平地,变成了田地的一部分。渐渐地,花圃败了,葡萄树死了,西边的小路铺上了水泥。直到上大学那年,小院拆了,出现了一栋二层小楼。而作为老家中的新家,全家人回去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只有当办大事或者过年之时才得一聚。难得回老家的时候,不禁会回首过往,去原来的地方走走看看,然而不论走多少遍,也找不到原来的感觉,好似只有在脑海、在梦中,往昔才得以浮现,童年才得以重温。
那些年,我的童年,如梦如幻。因为怀念,所以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