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話小鹹菜兒

(说明:原创非首发,首发于豫兰剑客新浪博客,曾发台北《文创达人志》。)

    鹹菜不能往多裏吃,但過日子絕對少不了。

    小吃攤兒上吃米線,任它蝦米、豆芽、香菜、姜蔥、花生米、辣椒油子香噴噴的如何誘人,但要是缺少一樣小鹹菜兒,就是個遺憾。攤主常常會端出一個小巧的碟子,碟子中間放一小撮兒切得細細的小鹹菜兒,多半是臘菜,也可能是酸豇豆兒。喜吃鹹菜兒的顧客會用筷頭兒挑一點兒放在香菜上,往下按一按,味兒融入到湯裏,別有一番風味。

    倘若午間炖了鴨湯或排骨湯或豬腿湯,一碗肉湯不夠,再來一碗肉湯泡飯,這時候往往就少不了小鹹菜兒。

    以前不愛吃鹹菜,是因爲做工不好。現在自己動手做了,才發現,鹹菜也可以做到精致,只有做到精致,才願意慢慢品砸它的味道。古人說「秀色可餐」,菜要色香味俱全方能勾起人的味蕾,鹹菜兒也可以這樣,首先是色佳;其次,塊兒不能大,須得細致。細致,方顯金貴,讓人珍惜;然後,盛器不能大,最好也細巧;最後,不能裝滿,因爲物以稀爲貴。不是摳門兒,是爲了讓人稀罕,看著就想吃。

    過去的鹹菜熬著吃,一熬一大菜盆,一頓吃不完,下一頓接著吃,哎呀呀,真是將好東東給糟蹋了。

    製作過泡豇豆和蘿蔔乾兒,今冬第一次腌臘菜。

    我用比寫一篇文章或畫一幅工筆畫還多的功夫和耐心,將一小把兒一小把兒的臘菜切得像餃子餡兒那樣細,生姜剁成粉末狀,幹辣椒也盡量切成小顆粒,撒上適量的鹽,盡情地揉,然後裝壇,封口兒。隔了一個星期,掏出一點兒來放油鍋裏抄,盛在盤子上,滴上幾滴小磨油兒,那叫一個好吃。

    《大秧歌》裏的吳乾坤在品著女兒吳若雲親自製作的小鹹菜兒的時候說的一句話頗賴人回味,他說,看一個人的廚藝,不是看他(她)做的飯菜有多好吃,而是看他(她)製作的小鹹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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