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卿是个城府极深、阴险恶毒的小人之辈。王安石当宰相时,他极力逢迎王安石,骗取了王安石的信任。王安石变法时,他向宋神宗推荐吕惠卿做自 己的助手,更把他视为知心朋友,无话不谈。
王安石的政敌司马光曾当面对宋神宗说: “吕惠卿把王安石给愚弄了,将来天下人反对王安石,一定是吕惠卿先干的。 ”
他又以旁观者的角度,准确地分析说: “人都有糊涂的时候,以王安石的精明,确实不该上吕惠卿的当。吕惠卿尽出些坏主意,王安石却出面执行罪过岂不都让他一个人背了?这就是吕惠卿的阴险之处啊!"
司马光被吕惠卿排挤出朝廷,他离京前,连写几封信告诫王安石要防备吕惠卿,他一针见血地说: “吕惠卿现在对你一味奉承,不过是他一时的权宜之计罢了。他这个人是在利用你捞取个人的资本,一待时机成熟,第一个出卖你的必是此人。 ”
王安石刚愎自用,自信眼光不差,识人无误。吕惠卿演技也确属高明,为使王安石对己深信不疑,他常借着酒兴,故意说些有关自己隐私方面的话。二人常常聚在一处,一谈就到深夜。私下的交往,亲密的时刻,王安石对吕惠卿推心置腹,即使有些犯忌的话, 王安石也不在意,随口说出。令他万想不到的是,吕惠卿装出一副小学生恭谨的模样,心中却是暗暗记下王安石犯忌的话语。至于王安石给他写的信件,他更是反复阅读,仔细挑出其中为人忌讳之处,收录成册,秘密保存。
这个秘密无人知晓,直到吕惠卿自以为羽毛丰满,他要扳倒王安石,取而代之的时候,他才暗下毒手。他私下晋见皇帝,故作神秘地对神宗说: “王安石本是我的恩人,我原不该告发他。只因此事关系重大,我不敢欺瞒皇上,只好大义灭亲了。 ”
他把密册呈上,还添油加醋地说: “小臣冒死直言,王安石万一得知,一定会杀我灭口,皇上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
神宗一见秘册,起初神情严肃,一待看过,不禁轻松地笑了。他对吕惠卿说: “你的忠心可嘉。不过这只是一些无关痛痒之言,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大逆不道之处。我还要依靠他治理天下,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
神宗一时按下此事,心里倒是多了对王安石的猜忌。可叹王安石对此不仅未察,而且仍对吕惠卿信任非常,竟在自己被迫辞去宰相职务时,大力推荐吕惠卿做了副宰相。
吕惠卿至此彻底撕下伪装。他见皇上不忍对王安石下手,便把王安石的两个弟弟安上罪名,贬至偏远的外地。王安石明白过来,顿足哀叹,却已奈何不了吕惠卿了。
社会的各领域中,总有那么些人不怀好心,他们搜集、报告身边人的失言、失行,以此为能事。一旦需要时,便将这些材料一一列出,作为他人的“罪证”。
这种对敌方法有失正道,显阴损,但实效性强,往往能一下将对方置于死地,或诛心,所以很受人青睐。官场中,这种伎俩更是通行之道。
人与人利害关系的实质,决定了人们毫无真言可言。说过真言的,会以此为戒,或选择地性真言,作为某种铺垫。
对上司,对得势之人,人们会恭维他,追随他,百依百顺。同时,人们也在算计他,窥伺他,搜寻和积累他的失言失行,以便作为他日打击、陷害他的有力武器。
为了达到以上目的,把自己装扮成别人的朋友,甚至心腹。这样一来,别人不会设防,才会说出心里话,在不知不觉中,他才会显露真实行为。
别人的把柄一出,要制服起来就容易多了,时机到,必有成效。
可见,增广贤文中说的“逢人且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确实很有安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