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其一、其二)
秦观
其一
霜落邗沟积水清,寒星无数傍船明。
菰蒲深处疑无地,忽有人家笑语声。
其二
月团新碾瀹花瓷,饮罢呼儿课楚词。
风定小轩无落叶,青虫相对吐秋丝。
赏析
这两首诗是诗人描写家乡秋景组诗中的两首,两首诗选材各有所长,生动而细腻,富有情趣。
第一首写诗人家乡邗沟附近的秋日夜色。首句“霜落”道出秋天的节气,带出邗沟清清的秋水,渲染出清幽、舒爽的氛围。次句写星光。虽无明月当空,但漫天星斗,披洒在盈盈的秋水中,包围着诗人所乘的小船,这景象是多么幽美静谧啊,诗人不由自主陶醉在这迷人的秋江夜色中。
上联诗人着意营造出秋夜邗沟的“静”,不出一个“秋”字,却给人秋意正浓的深切感受。下联从“菰蒲”这类水生植物写起,在朦胧的夜色笼罩下,水草愈见浓密,而这水草恰又生在江水深处,给人一望无垠的感觉。“疑无地”三字,写诗人望着眼前一派朦胧间的茂密水草,生出水草尽处是否会有人家的疑问,此三字巧妙地完成了从自然景观到人文景观的过渡。有疑必有解,结尾句“笑语声”释疑,未见人家,但闻笑语声,以声入形,于一派幽静中平添一丝活泼的动感,更显诗人家乡的灵动之美。
第二首描写了家中生动闲适清雅的景象。首句通过碾月团、瀹花瓷的动作,表现出诗人烹茶自饮的生活情趣。次句紧承首句,写诗人抽查孩子读书情况的场景,可见诗人教子有方,同时从侧面表现出诗人家庭的和睦。三四句为景语,写诗人于静处所见之景象,无风、无落叶,突显小轩内的清静,“吐秋丝”见于微处,可见诗人观察得细致入微,流露出诗人对自然景物的浓厚兴趣。
全诗写事写景,一派自然和乐,不见名利喧嚣,可见诗人对人事纷扰的漠不关心,表现出诗人淡泊名利的超脱境界。
两首诗前首主写自然风光,后首主写家居生活,语言清丽优美,意境闲适自然,相映成趣,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