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米油盐酱醋茶,是每个家庭的必须品。其中柴位列第一,可见柴火在家庭生活中的重要程度。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我老家还是用柴火煮饭炒菜烧水,给猪牛煮潲用的也是柴火。
那时,我家里和大多数村民家一样,有三口柴火灶。一只大灶,灶台上固定放着一口直径约1米的大铁锅。挨着大灶有一口中灶,灶台和大灶连在一起是一个整体,灶台高约7、80公分,上面固定放着一口铁锅,直径只有60公分左右。
大灶和中灶平时一般不会使用,只有家里有大事,来了很多客人要办酒席需要蒸饭蒸菜或过年作豆腐、酿酒等时才会用到。
小灶挨着中灶而建,灶台只有大灶的一半高,但小灶有一高一矮两个口,放进柴火的那个口矮一些,后面一个口要高一些。平时家里煮饭菜都在小灶上进行。
通常在煮饭时,饭锅放在前一个口,后面则放个烧水的锅或炊壶,用来烧开水或洗脸洗碗用水。饭锅烧滚干水以后就会换到后面一个口,前面的灶台则开始放上菜锅,开始炒菜。
在弟妹未长大上学之前,只要我在家里,母亲煮饭炒菜时,我就负责烧火。也许是由于看母亲煮饭和炒的菜多了,到了8、9岁时遇到母亲要去走亲戚,我就自己动手煮饭菜。
老家属于丘陵地区,虽有很多小山丘,但山上的柴火根本不能满足村民生活需要,而且那时个人不能私自上山砍伐,只有等到每年冬季大队统一开山时,生产队才会组织村民上山砍柴,各家各户才能分得一些柴火。
家里柴火不够时就得到集市上去买,那时有人专门到大山砍柴出售。闲暇时间常到附近的山上捡些干柴或到路边田墈上砍些柴草补充家里的柴火,就成了我儿时放牛之前为家里经济减负的重要方式。
到了秋天茅草枯黄的季节,星期天上午经常会背个竹篓或挑着箢箕,到附近的路边、田墈上割些杂生的小灌木和茅草回家晒干做柴火。早上和下午放牛时也会背上篓子,到山上捡些干柴或掉落的树叶。
由于那时家家户户都缺柴火,想割点茅草也不容易。经常要冒着危险,爬到陡峭的田墈或山墈上去割茅草,还会受到毒蛇、野蜂和毒虫的威胁。
有一次,我发现一个田墈上有一堆长得茂盛的灌木,周围还有长得高而粗壮的茅草,高兴得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就在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去的割草的时候,突然一群野蜂从灌木丛中飞出来。
还没等我反映过来,两只野蜂毫不客气袭击了我,在我眉毛边狠狠地刺了两下,吓得我直接从两米多高的田墈上滑到水田里,弄得满身的泥水。
回家后才发现上衣和裤子也磨出一片小洞来,腹部和腿上还划出一道道血痕,眼睛已经肿得变成一条缝,好几天才恢复。
高中毕业那年“双抢”后,我和堂弟跟着堂叔3人结伴去20多里外的大山上砍柴,由于缺乏经验,加之路途太远体力有限,当天没能回家。
傍晚下山时巧遇高中同学借宿一晚,第二天上午才回到家,那次把母亲都急坏了,她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
七九年高考后,17岁的我在去省城上学前,还跟生产队的婶婶姑姑们一起到离家10多里的大山的松树林里上捞过几次干松毛叶,每次能挑回6、70斤。
几次到大山砍柴和捡柴的经历,让我深感生活的不易。好在后来老家也有了煤炭卖,家里烧煤火煮饭菜。到了冬天天气寒冷才烧些柴火取暖用。
现在农村条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老家很多村民家早已不烧煤了,煮饭炒菜洗澡大多用了液化气,有的则是用电,厨房里的卫生状况得到极大改观。
即使是属于自己的山地,也很少有人再上山砍柴,所以山上的树木长得特别茂盛,地上的树枝枯叶堆了很高都没人要了。
说来也怪,现在的城郊结合部不时冒出柴火饭店,生意还很火暴,而我想起儿时为弄到柴火的情景,常对身边的人说,“柴火烧的饭菜好吃,但砍柴火确不易!”